一应是一幅画卷,浓墨重彩,却又简洁生动,似乎,其它的色彩都是多余的了,只留一种黄,浓的,淡的,深的,浅的,都是相宜,都是语言。
一种深的黄,铺展开去,向里,向里,再向里,直到草原深处,天的尽头。
天,有尽头吗,看不到,草的茂密,花的繁多,低矮,或是高大的灌木,花期早已走过,只留一些穗,安静,充实,坚定,充满了希望。
说不上它的名字,在草原上,有太多的草木,让你以自己的认知来判断它存在的意义,也或许,有一些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它只是按自己本来的样子生存着,是人,这种充满了各种欲望的动物,赋予它们太多的意义,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强加到它们的身上,把自己的累,绑架到它们的思想里,而其实,简单的是草木,简单的是空气和花朵,简单的是踏着季节的节奏,行走在大自然里的一切。
一种比星星还要蓝,还要亮的花,一溜儿,一溜儿,一块儿,一块儿,不讲规则,不讲章法,向草原深处铺开,若是追着花的脚步,一定会迷路的,但在草原上,即使迷路,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走来走去还在草原上,反正四周都是草,都是花,还有今生最好的人,最美的景致。
一切,不都就有了吗。
一种浅的黄,就在河滩里,柔软,丝质,顺着河堤蔓延上去,似一条金丝带,有一些红了叶子的灌木,若点缀着的宝石。还有几头牦牛,吃草都吃得生厌了,就那么呆呆的站着,或者到一条窄窄的路上耍一下,堵一下路过的车,又或者,干脆就站在马路中间给牛宝宝喂奶,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你,那静若处子般大眼睛,就那么望着你,倒是让你觉得,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不该就这么冒然的闯进来,来妨碍它们的自有,打扰它们的清净了。
也有一些羊,就那么闲散的,在山洼,或是草滩上逛,或卧着,或站着,或向远处眺望,半山腰里,一些云慢慢的走,太阳把光打在云层里,光追着云层走,一会儿在这个山坡上逗留一下,一会儿,在那个山洼里磨叽一下,那一片光亮,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简直把羊的脖子都拧歪了。
想就这样走下去,就顺着那条开花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是永远吗。天的尽头还是天,那比海还要蓝的天,比海还要深,还要远的天。
我是见过海的,但海并不蓝,还有点污浊,虽然,海水确实是又咸又涩,而我也确信,那就是我向往了很久的海,但关于海的蓝,我还是没有看到,而今天,我在草原深处,看到了那种纯净深邃的蓝,和让人温暖的黄,这是自然给予人类的最好的礼物。
真的想匍匐在草地上,想做一朵花,就那么贴着大地,谛听大地的声音,谛听一只虫子,一棵草,一缕风,对大地的感恩和回报,甚至,还想像我家的猫昵子一样,展开趟子跑几圈,然后回来,继续做我的猫。
远处的山,近处的草,身边的人,脚下的花,或是走过的风,一切皆我所爱,甚至一角经幡,也激动的让我热泪盈眶。
在那座无名的白塔下,我站了很久,试图去转那些经轮,一圈一圈走,走过前世,走过今生,走过来生,就这么走下去,没有前世,没有今生,没有来世,只有一种美,永恒,和谐。(118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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