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所有参与青藏铁路建设的劳动者们致敬!

晚上睡觉前,队长老黄拿着一把手套推门进来。金堂不解的问:“晚上睡觉还得戴手套?”
老黄总是答非所问,来到安多后,这种毛病更严重了,他说:“鸭子毛,我让二驴买好的,这小子又他娘的又以次充好!”一一发过以后,临出门时,又扭回头交代:“切记一定要戴上,最好再剪一下指甲!”

这里是唐古拉山脚下货车司机的宿舍,为了不影响休息,白班夜班司机分开各住一处。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司机们是屎壳郎找粪球---各寻所求了。我和金堂、空军、长喜、卫星、效忠、小三等人住在一起,这些人性格沉稳,老实本分,最难得是没有人抽烟,我这个人闻到烟味就恶心,睁不开眼睛;三蛋、小邢、老冯、老外、光头、廋眼镜和商丘的蹦蹦等人住到了一起。他们是懒汉开会---到一起了,那个屋里成天的乌烟瘴气,一股股让人窒息的脚臭味儿,地赃了没人扫,水桶干了没人挑,还时不时传来偷放黄色电影的呻吟声。
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初次来到四千八百米的藏北安多,高反挺厉害的,头疼,两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好像孙悟空中了该死的紧箍咒。人反应迟钝,如同一只笨牛,走起路来拖拖拉拉,提不起精神。
中午吃饭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吃几口就得歇歇喘口粗气,食物也咽不下去。吃得稍微快一点,就能听见自己吭哧吭哧的急喘,能把人憋死,耳朵里传来最多的就是喘气声,时不时还得来次长呼吸,才会好受一点。

听人家说初上高原,得有七天的适应期。七天,为何不是七个小时,难熬啊!看着身边放着的手套,也懒得戴上,真是奇怪,又不干活戴什么手套啊?
来到高原的第一夜,真是吃透了苦头。白天卸车整理行李,早已经累得要死,在这个地方干活得多付出两倍的力气,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了吧,又睡不着,胸闷,喘不上气,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刚睡着,又被憋醒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无数次,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金堂指着我大喊:“别动,别动”!我诧异的望着他,不知发什么神经。金堂一边递来镜子让我看,一边忙着寻找碘酒纱布,我对着镜子看去,我靠,喉咙处鲜血淋漓,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指甲上也都是血,昨天晚上憋的难受,自己竟然将喉咙抓得血肉模糊,这下子算是明白老黄发手套的原因了。

“七天以后再开始出车,大家适量活动活动”,二驴说罢就走,也不关门,好像害怕夹住他的尾巴似的。
其实在这个地方,别说是人,就是动物也不行,那一次,我们四个人在压沙区围住一只兔子,惊恐万分的它跑几步,跳几下,还得停下来歇一歇,喘口气,看看我们继续逃命。
与铁路局的正式工人不同,我们这些打工的司机们没有条件吸氧,人微命贱只能死扛,别说我们,就连老板的嫡系二驴突发高反,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看样子眼看就要驾鹤西游了,也没有办法吸氧,无奈之下,老黄只能让他趴在修车用的氧气瓶上吸了一会儿。
为此车队还闹出两个笑话,一是二驴在高反之下写了遗书,内容详细,从少年写到青年,有理想有抱负;从银行密码写到存折藏匿的地点,写得一清二楚,其实二驴是他的小名,大名挺棒叫做郑启功,与收复台湾的民族英雄郑成功只差一个字,人品却是天壤之别;还有一个司机赵红星,那家伙的嘴是相当厉害,打磁卡电话时专挑晚上十点以后,因为那个时候院子里没有人排队等着打电话了,他运用三寸不烂之舌,搜罗淫语浪词,把几千里之外的娇妻说的是面红耳赤(此处省略一万个字)最终似决堤之水,一泻千里,所以大家为他们两个编了句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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