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站在石阶前,定定地,看着这湖面,这水清澈见底,可湖边人的心并不明朗。只呆呆地看着,眼都不曾眨一下,看着水中的鱼儿,望出了神。
“早上好啊,姐,这一大早就失联,就猜到你在这。”一个俏皮的男声打破这份宁静,可并未影响到站在湖边的我。男人见状,低声笑笑摇头,三两步走上前来,拍了一下肩膀,一如既往的,我打了一个哆嗦,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转头瞪了男人一眼。
“怎么,我就不该告诉你我这一片宁静地,又来烦我”
“姐,这不就见外了,我很荣幸能成为这知晓你隐居地的三两人中一份子啊,不烦你,嘿嘿”
“说吧,追到这凤凰古镇找我有何事”
“我的姐啊,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你跑这来躲清闲是几个意思”
“什么日子,能让你跑这来找我”
“你居然还没反应过来,今儿可是9月1日”
“9月1日,这么快了么......”我呢喃着,原来日子这么快,今天是我的生日,前几天还觉得很遥远呢,没想到这就到眼前了。昨晚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清晨4点便驱车来到这个僻静处,这里是自己10年前买下的房子,只图它的静,知道这 地方的 只有三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人,他算其一。
“又在嘀咕什么?姐,昨晚...又失眠了是吗?说说吧,我陪你坐会”
“失眠了,昨晚刚睡下又做了那个梦,之后就再没睡着,想来这静一静,不想打扰他,就一个人悄悄来了”
“我就知道,你每回来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场梦,二是你来这放空自己。唉!何必呢,姐,我认识你20多年了吧,你一直都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藏在心里,尤其是20多年你从未跟我提及过家里的任何事,都选择一个人抗,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我唯一能帮到的就是陪你喝一杯”
我听闻,笑了笑,并未搭话。
“走吧,中午了,桃花酒馆,老位置,李大哥已经给我们 留好了”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我又神游了,桃花酒馆的布置一直是我喜欢的酒馆格调,即便这已过去许多年,也未有大的改变,依旧是老样子,还记得第一次去那的场景,那年我大二,同样是我的生日,当时酒馆的老板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很亲切,慢慢地我们就和他熟络起来,称他为李大哥,也是在这个地方我喜欢上了酒。而陪我过生日的正是现在开车的这个人,那天还是我第一次喝醉酒,且仔细地品尝了酒的味道。
自那个生日之后,多了一个永恒不变的环节,就是每年生日时都会为我点一首《成都》,这是我喜欢的第一首民谣,唱的是我喜欢的城市,直到现在,依旧喜爱。曲调响起时的代入感,熟悉感让我不知如何表达。
时间过得真快,在我神游的空当,已经进入了市区,即将到达目的地,心里有了一丝丝欢喜,又要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此刻的我,彷佛又回到了那年20岁的我,一样有着一丝欢喜,欢喜头一个别样的生日,期待一个别样的生日。
进入酒馆后,照例走向二楼靠近驻唱的位置,李大哥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到来,他依旧帅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中端着一个酒杯,缓缓走向我们,途中不忘向擦肩而过过的客人致以微笑,也难怪这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和善的老板总能为自己打广告、招揽生意。落座之后的简单攀谈,我便静静听歌,一边吃着小吃。
“灵犀,我知道,也记得你说过,你一直在等,在等自己,可四十年了,你还要和自己较劲吗?”一直叫姐的他突然发声叫出名字,问我这样一句。我怔住了,停下手中动作,端起酒杯,示意碰杯并抿下一口。
四十年了,可以说走过了人生路的一半,我在固执什么呢?
从死神的手底重获新生,却永久地留下疤痕
我渴望内心的一片光明,黑暗却放肆地嘲笑
我用手紧紧攥住那一线光亮,卑微且热枕
却发现我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之光
找寻不到阳光普照
我试图封存记忆,将它埋葬
却发现无法愈合的伤口正在滴血
我渴望一米阳光,怜悯千疮百孔的心
却发现谎言是那般恣意妄为
我的心又沉了,我没法回答他的问话,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很快将近零点,也到了往常为我点《成都》的时间,我突然抬头看着他,“今天我自己唱吧”,说完走下去,来到驻唱身边,拿着麦克风说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感谢陪我来过生日的人,也感谢在坐的你们带给我的祝福,下面我为自己唱一首《成都》......”
我能看到,他怔怔地看着我这一系列动作,听我头一回为自己献歌,第一次是他为我唱的,我沉醉于这曲调,想象着自己也走在这玉林路的小道,也会坐在一个小酒馆的门口,总会遇到分别,也会有思念的愁,阴沉沉的天气,如我忧郁的情。
我告诉自己,四十年的光阴,治愈我伤痕累累的心,四十年的日月,弥补我满目苍凉的情。我期望着,往后余生,不再彻夜难眠,那个梦的记忆,沉入心底最深处,不再唤醒,如梦一样沉睡,也许,只是我的期望,又一次地欺骗,可依旧要怀有希望,余生的路还要继续走,不知何时是尽头。
没想到等自己的路这么长,我无法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却又仰头看天,拥抱云彩,我早已不说相信,可希望余生与信任相伴,我已得到救赎,已深爱着文字。
征稿链接:【文宇彩梦】征稿||《20年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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