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灯是关着的,这一现象要是被林子看到了,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反常态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晚上这个灯一直是开着的。灯泡的瓦数不算太大,但是我认为它一直开着还是一种浪费。我有几次想提醒她、但始终没有开口。我想:我那样做林子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而不是一个豪放大气的男子汉。林子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她已经看出我的想法,但是她没有直接说,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到了晚上我才发现这只经常亮着的灯光究竟有多大的魔力:那是一只外表乳白色亮着的时候发出暖白光晕的节能灯。灯光先是通过卫生间的拉门投射到狭小的客厅里,然后再从客厅通过卧室的门传到我们的床上。那灯光所宣泄的氛围我真是无法表达,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是一个电工,安装的灯具无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发现哪一种灯能宣泄出这样的色彩。
为了不让林子发现躲在卫生间里的倪艳,我在她进屋之前把卫生间的灯关了。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俩做爱的时候、在进入到哪个阶段的时候、我把卧室的灯打开的,并且它就那样一直的亮着。
是时候了,就算倪艳没有逃脱出去我也要到卫生间里去。我这泡尿快把我的膀胱我憋爆了。林子早已经睡去,背对着我、侧卧在我的一旁,蜷起一条腿压住下面的一条腿,一部分粉红色的阴唇从臀沟那里流露出来,不过呢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一团乱麻似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只露出一段精致的鼻翼,嘴唇上的口红斑驳脱落。在离她屁股一尺远的地方。洁白的床单上有一片暗色的印痕,那是从她的阴道里和尿道里排出的液体。人是睡着了,可皮肤却是醒着的――为了躲避那片潮湿,她一个劲儿的往我这边挤。我的身体离床的边缘只剩下一寸的距离。
我没有按照常规坐直身子,然后在下床;而是先轻轻的把两条腿挪到地板上,然后再将上半身离开床铺。做贼心虚啊,我不知道林子现在是否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总之,小心为是。
卫生间的拉门是关着的,和倪艳进去时是一模一样的。我在卫生间的门前驻足平息。整个房间只有从卧室里传过来林子轻微的鼾声。
在极短的时间内,我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两个画面:一,倪艳在我们激战的过程中,在强大的声音掩护下,她从容的穿好衣服,从容的走出卫生间;我不知道她是否从容的往卧室里看了一眼;然后从容的将卫生间的门拉上。从卫生间门口到防盗门这段距离,我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是踮着脚尖、压低急促的呼吸,两只胳膊半举着,惊心动魄的度过了这一关。另一种画面就是:在我和林子在客厅接吻那一刻,她一定是怀里抱着衣服,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生怕林子推门进来撒尿。当听到我们到了床上的时候,她的心跳稍微平缓了一点。可能是蹲了下来,也可能是轻轻的坐在马桶上。两只眼睛不错眼珠儿的盯着门。卧室里传来的声音毫不保留的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就那样听着,身体甚至有了反应。她把眼睛闭上,想象着床上的画面。想着想着,她发现仰躺在男人身下的竟是自己――她睡着了!
我不想出现第二种结局: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倪艳怀里抱着衣服,一丝不挂的靠在马桶上,一丝粘液从嘴角低垂到地面。
我把灯打开,把门推开;嗐,哪还有半个人影儿。那一刻,一种疲劳感迅速的传遍全身。我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我突然发现:紧张,也是一种力量。
我是坐在马桶上撒尿的,就像女人那样。就在我要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只白色纯棉女袜静静的躺在我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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