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时冬季。已是早晨6,7点钟的时候,天空却还黑沉沉的。硕大、冰冷而白花花的雪,正随着寒冷的北风向大地飘洒着。街道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实而温暖的冬衣,抵着寒风冷雪前行。
这个时刻,也是学生上学的时刻。他们三三两两,或茕茕孑立,埋头前行。风,太大了;雪,也太大了。在半小时前,地面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层雪了,厚度都埋没了脚踝;风,也与雪出来的时候相当——在这样的天气里,行走起来就很困难,浑身也很难受,就好像有千万上亿的小而冰的刀,从身旁、脸颊、手腕疾速刺来,刺得让人疼,让人无法躲藏。
然而,就在某些人因被风雪刺得不敢再出来时,另一些人却敢于挑战,在风雪交加得像魔鬼的利爪肆意抓扯的时候,奋勇向前。而我的爷爷就在这些人中。
当时,我还是个五年级的小学生。每天早上,我爷爷就起早贪黑,早早地给我做早饭。当我起来时,是6点整。当我洗漱完后,是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因为我有时很磨蹭,爷爷便骂我让我快点,也因为与他经常相处,对他的喝斥就变得毫不在乎,也因此常常争吵,甚至动手动脚起来。
那时候,我有些任性。在学校里,对老师有些不听从,甚至大骂起老师,因此,被老师打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这个时期,我的心情愈发消沉,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甚而有了厌恶,恶心,脾气大的性子。
不过,这个性子没有坚持多久,它在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中,磨灭了“斗志”。
我的爷爷与往常一样起早贪黑,早早地给我做早饭。做早饭需要火,而火的持续能源便是煤,而煤却在楼下面的小瓦房里。那瓦房里里外外长满了皱纹,里面的狭窄过道上摆满了煤块。我的爷爷若想取煤块,就必须先跨过最下面的煤块,然后越过横放在中间的大铁笼,最后才可取煤。若不这样做,若只拿最下面的煤块,那最上面的煤块便会塌下来,砸中爷爷。
这个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天气特别得冷,爷爷身上穿的衣裳虽然多,但他还是会哆嗦。还有,从楼上下来,走到那间瓦房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五六步就能到的。
在我还在梦乡时,我的爷爷便提着一个铁桶去瓦房了。当时,家里只有一双厚而旧的手套,可爷爷却没有戴着它去提煤,因此,当他回来的时候,双手已被冻得通红,甚至生了冻疮。每年冬天将至,爷爷的双手便痒得难受,晚上常常睡不好觉。
现在,我想起这些,心中既沉重又有难受,甚而有的时候,我会痛骂自己,痛骂自己那个时候不懂事,害得爷爷劳心劳神,害得他的双手生了那令人讨厌的,难受的冻疮。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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