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一种本能

今天上午去早市买了一串葡萄，洗净放在餐桌上。我尝了一个，很甜很好吃。叫来我妈让吃，等到我忙完家务，给儿子说葡萄很好吃我去拿，一看我妈一个人吃完了。

我妈剪去葡萄梗硬茬，找了一个饮料瓶，装了自来水插上。我问我妈，你插吃剩的葡萄梗干嘛呢？我妈说，等长出来花好看。当了一辈子农民，竟然插养没根的果梗。

看我不相信这能长出花和叶，我妈说，你等着看吧，它不光能开花，还能结苹果呢！我妈的语气是认真的。我妈老年痴呆症好几年了，但她自己不知道。

看着我妈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咽下说服老妈放弃的话，不再执着地讲大道理。午休起来一看，我妈正高高兴兴地给葡萄梗水瓶插一枝长寿花的绿叶，那是我修剪下来的。

其实细看，我妈插的葡萄梗挺有骨感，配上我从中南山折回的干燕麦，蛮漂亮的一幅画作。秋日的阳光从窗外缓缓透进来，窗台的画面既有力度又有温度。

我老妈刚强了一辈子，老来清醒一阵糊涂一阵，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寓居在儿女家心有不甘。她怀念栽种自足的日子，时常喊话回老家种园子。

我想，自足也是一种刚强的体现。刚强开朗的性格曾经给了老妈尊严，过去尽管贫穷和困苦，她却有尊严快乐地活着。现在老妈仍在不懈地寻找着快乐，享受着快乐。

快乐大概是一种本能吧！就像我妈，那怕老糊涂了，分不清四季，记不住饭否，还不忘插个葡萄梗，等着看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