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有的事想忘记却怎么也难以忘记,比如多年前的那个四月。
那个远去的四月,记忆却清晰如昨。那天朋友开着车,我们从一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不知道开了多久……
朋友的车里一直循环播放着一首歌: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 吹着 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
车上的CD,一遍又一遍,瞬间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隔着太阳镜,看到开车的朋友一脸的沉默…… 朋友是懂我的。
朋友知道我会在清明节前一个人独自伤心,于是在周末约我出来。 四月的空气中,各种各样的花香,沿途上去,一路婀娜的垂柳,随风静静地摇摆,仿佛中,又回到童年那些快乐的日子。
然而,一切,终,是回不去了。父亲没有了,家也更远了。
“别想那么多……”朋友一再劝我。 其实,我也想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记得在在看村上春树写的书时,看过三分之一,想象一种异国的繁华,一种岁月的清淀。
细读之后,在心里也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就这样四季轮回,云卷云舒。 可是,还是忍不住对父亲那份彻骨的思念之痛。
那天在法门寺,收到另一个朋友的信息,还有他发过来的一个笑脸。那个周末下午的阳光在别人的城市一样灿烂,有风吹来,微凉。
在香火飘浮的天空下,人来人往。他们说心诚则灵,我从阳光下,走进那些肃穆的净地,虔诚地祈祷,祝愿那些关心我的朋友一生平安。
清明时节,少了纷纷细雨,却不能少了如织的怀念。 鲜花、水果、花花绿绿的糖……能想到的,都给父亲带来了。点上第一根芙蓉王,想对父亲说,爸,放心吧,我们都很好,小弟也有女朋友了,也就要买新房了……想说的话还在心里,那些痛,却不断袭来。
第二根香烟燃起,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这样静静地,和父亲隔着这层黄土,体会一种天上人间的凄凉。
为父亲点燃第三根烟,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思念让我无法心安的地方。 黄色的花,不能言语的哀伤,安静的怀念,深深,疼。 清明。亲恩。绝别。 路上行人,怎伤魂?呵,清明时节…… 因为注定那么少。
在我内心深处的对父亲的记忆,就是父亲非常优秀。父亲很少言语,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和我之间的交流最多的时候,就是父亲生病住院的那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父亲一方面不愿意影响我的工作,一方面又迫切希望我能在他的身边。父亲不说出来,我却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依恋。可是,面对残酷的病情,我无能为力。
那一段时间,我流了太多无助的眼泪,而每每在父亲面前,我却是那样的坚强。正是我的坚强,才让本是医生的父亲对自己的病情一直抱有一些希望。
而最终在父亲已经明白病情的几天时间里,父亲坚强的让我心酸。坐在父亲身边,我再也忍不住自己彻骨的绝望和悲痛,泪水一次次流下来。那样的时候,我只有拉着父亲的手,让父亲生命里最后的温度和我在一起。
多年来的时间,我自己走不出这份悲痛和思念。我想,天国里长眠的父亲,一定会过的很好。那个叫天堂的地方,一定温暖如花!
在四月,那些思念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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