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前,《猎原》读到一半就束之高阁了。今早雪师倡导大家一起读《猎原》,我便拿起书,一翻就翻到61页,看了几行,渐渐被吸引住。
在这一章里出现了两个最主要的人物,瘸阿卡,孟八爷。
阿卡就是出家人。所以瘸阿卡每天会摇嘛尼轮,磕大头,上供,拿炒面供山神。这么一个人,应该说是比较虔诚的信仰者吧。可是瘸阿卡只在初一、初八、十五日三天不狩猎不杀生,其余时间随缘。随缘的意思就是,“有吃的了,多转转嘛尼轮。没吃的了,就把嘛尼轮放到黄布后的洞里,带了夹脑和扣子,去生发养命食。”也就是拿了工具去狩猎。
鹿是国家保护动物,是不允许被猎杀的。瘸阿卡虽为信仰者,却不管这些,照样吃鹿肉。他的理由是,吃是为了保住人身,没有人身也就没法修佛了。
对于自己的杀生,他也知道会有“债”,但他又感觉无奈,沮丧。看起来,他杀生也是没办法的事,可真是这样吗?我们来对比一下孟八爷的行为,就能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明白。
孟八爷原来也是猎杀过上千头动物的人,后来他醒悟了。醒悟后,他就不再杀生,而成了保护猎物的主要推动者之一。在这个情节中,瘸阿卡两次当着孟八爷的面大口吃着鹿肉,并把肉夹起来要劝孟八爷吃。孟八爷看着这热腾腾的香味扑面而来,内心却并不受诱惑的干扰,甚至都没有纠结的心理斗争。我想,要是没有定力的人,任谁看了都会流口水吧。何况孟八爷并不是阿卡啊!他没有理由一定要守这个戒。可孟八爷是真能赤裸裸地把自己的良心拿出来晒的人,他“一想到保鹿的他们要吃鹿肉,就觉得对不起良心了。任是啥,骗也没啥,骗良心,骗自己,就没啥活头了。”
可是瘸阿卡是不知道孟八爷这些境界的。他热情地递给孟八爷一块鹿肉:“这块嫩,这可是大补呀。”面对这样的诱惑,孟八爷只是取个碗,倒了半碗开水,抽开炒面匣,就这样拌着吃了一碗糊糊面。瘸阿卡一看他不吃肉,还想拿羊油“勾引”孟八爷,可孟八爷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人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确实是很难的,尤其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坚守住自己的信念,那就很了不起了。从这里看,孟八爷虽然不是阿卡,却比阿卡还阿卡。信仰不是能从表面看出来的,信仰是内心的真诚。
为什么今天一翻就翻到这一章,也许是吸引力法则吧。其实这些情节为什么能触动到我,是因为我在吃素的过程中也曾经历了一番内心的搏斗和长久的纠结。
记得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后,为了让孩子有足够的奶水,我就开始吃荤,每天都喝骨头汤或鱼汤。原本我给自己设定的时间是,等孩子断奶之后,我就吃素。但过了一两年,我还是没办法吃素。因为我贪口欲呀!尤其是逢年过节,看到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真的狠不下心来吃素。后来还是浴佛节去了一趟庙子(在此之前莫名其妙拉肚子,一个多星期都不见好),那天在庙里吃了一顿素,竟立马不拉肚子了。我这才下决心开始吃素。
好不容易吃了一段时间的素,有一次去小姑家喝喜酒,席上都是荤菜,我想,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吃块肉吧!于是夹了一块肉吃。谁知,这一块肉吃下去没十分钟,肚子就开始痛得要命,要拉肚子。后来又有一次,家里炖了骨头汤,剩下半碗汤煮饭阿姨说要倒掉,我说,倒掉不是可惜了吗?我来喝掉吧!这样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喝完没一刻钟,肚子又剧痛难忍,又到洗手间拉了肚子。这之后,我知道不能再自欺了,老老实实开始吃素。
一个人养成的习惯是很难超越的,它深藏于潜意识之中。我数次为自己的贪欲找借口,结果都适得其反。这说明修行不是拿来秀的,是要真正地实行。
其实,我吃素几年后,对肉类就再也生不起欲望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放下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放下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了。
在《猎原》的这些情节里,转着嘛尼轮的瘸阿卡和不转嘛尼轮的孟八爷,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一个人无论转了多少嘛尼轮,叩了多少大拜,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反而还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就不算是真的信仰者。真正的信仰一定是内心的洁白无瑕,是真正地放下了,看透了。真的能放下,就不存在有勉强,也不存在有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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