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垅水库,我永远的保姆
春节趁回老家过年之际,抽了个空去看望了一下我儿时曾在此见过晴天,树梢的月,屋檐的星;听过雨天,轰鸣雷声,潇潇风声……伴我成长,珍藏我儿时所有记忆的长坡江的源头亚洲第一土坝——青山垅水库。水库兴建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在没有任何现代化机械设备的情况下,完全凭周边县市十几万民工头顶手提,人拉肩挑再加一腔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满腔热情,愚公移山的精神历时八年用土石夯筑而成的集防洪、蓄水、供水、发电、航运、渔业等于一体的又一人间奇迹,直到今天还一直默默造福于永兴、资兴、安仁、攸县、耒阳等周边几个县市的老百姓。正如土坝上写着的那样:愚公移山,改造中国;利民利国,功在千秋!
青山垅水库,我永远的保姆清晨,站在坝顶,俯瞰水库,烟波浩渺,波澜不惊,四周群山环绕,绿荫如盖,倒影辉映。平静的水面,时不时有野鸭戏水,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我儿时在长坡江里旋起的一片片瓦片,将快乐一圈圈散去,飘散在稻田里,洒落在沉甸甸的稻穗上,洋溢在农夫笑颜逐开的脸上。寂静的山林里,时不时有野鸡啼鸣,惊起一群群山雀,宛如我童年在田间地头玩躲猫猫的同伴听到父母喊吃晚饭的一声声喊声,将欢笑一阵阵撒开,弥漫在田间地头,洒落在杂乱的草垛丛中,唤起蛙声一片……
不一会儿,坝上人头攒动,水面上千帆竞渡,马达声轰鸣;电站机组飞转,发电机响声隆隆,好一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预示今年又将是一个好年成!
时下正是枯水季节,水库里水的存量也不是太充足,除了发电用水外,水闸口几乎无一滴水渗出,由于很久没有开闸放水,闸口甚至还长出了厚厚的青苔。坝底下的长坡江此时水量也很小,若时下不是严冬,那将是一个难得的如小时天热时可以光着脚丫下河捞“食”的大好时机。
小时候由于物质非常匮乏,我和小伙伴们肚子经常闹饥荒,因此我们经常在长坡江捞点野食,打打牙祭,补充补充成长所需的养分。江中的小鱼、小虾、田螺、扇贝、螃蟹……,江边的青蛙、蚂蚱、野菜、野果……应有尽有,非常的充实,都是我们小时候成长难得的养分,而且只要我们需要,长坡江就毫无保留地提供给我们,我们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其馈赠。
记得小时候一放学,我和小伙伴们就急忙赶回家将书包往家里一扔,陆续赶着“父母之命”家里用来换油盐的几只“毛船”(一群鹅或鸭)去江边放。它们一到江边,其兴奋度一点都不亚于小伙伴,撒丫子各顾各的嘴里“贡嘎贡嘎”、或“嘠嘠嘠”地叫得欢实,根本不与我们商量就飞到了江里,一头扎进水里,觅食、喝水、洗澡、梳洗羽毛、嬉戏……我们也顾不上它们,也三五成群的,要么在江边抓几只青蛙、蚂蚱什么的,要么钓几条小鱼,就在江边找来柴火生火烤着吃,不管熟还是半生不熟三五几口就囫囵吃下;要么下河摁几只螃蟹,连洗都没洗还带着泥就你一只大钳子我一条细腿地将其瓜分殆尽。由于吃得太快,连味道都没尝出来第一波“战斗”就草草结束了,于是大家又纷纷开始了第二波。有了第一波打底,大家显然没有先前那般迫不及待了,都开始“绅士”起来,耐着性子将食物烤熟,正要“开工”时有人才突然想起藏在“仓库”(江边能藏东西的地方)的调料。说是调料其实就是一点盐巴而已,若是哪位小伙伴侥幸能从家里顺点油或辣椒末出来那就是当年最难得的奢侈品了,他也凭此可以连续做我们的“大老朋”(头头)好几天。当年一个叫“黄猫”的凭借其父亲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经常获此虚荣。
有人自告奋勇去取调料,调料取回后小伙伴们纷纷将自己手里的“活”粘点调料,美美的吃下,吃得满嘴都是。吃完了第二波,没吃够的还可以继续“加餐”,“酒醉饭饱”后的我们连嘴巴都来不及擦,根本也没准备擦就吆喝着争先恐后地边走边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倏地来到河边,找一个水深的地方,像跳水运动员一样,用各式各样的姿势跳入水中,在水里尽情嬉戏。若碰上有人在药鱼或炸鱼什么的,我们就会像“鹭鸶”一样潜入水中摸一些大鱼上来,用柳条穿成窜,直到夜幕降临我们才赶着鹅或鸭,唱着歌,将吃不完的兜着回家。
青山垅水库,我永远的保姆小小的长坡江怎能经得住我们天天的这般挥霍?是因为有青山垅水库,我们这一无私奉献的保姆。每当一段时间不下雨,青山垅水库就开始开闸放水,既灌溉了周边的良田,又源源不断地给我们输送“养分”。据说开闸放水时有人干脆在闸口拉起大网捞鱼,能捞到许多,我和小伙伴们只是听听而已,毫不动心,因为她已充分提供了我们成长所需的一切:养分、快乐、童趣……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当年的光屁股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如今已长成人,陆续离开了“她老人家”奔向了祖国的四面八方,逢年过节又从祖国的四面八方相聚在她“身边”,继续吸取她的养分。青山垅水库依然无怨无悔地哺育其“子女”及其后代,其爱如长坡江涓涓细流,源远流长,日夜流淌,连绵不绝。我们对她的爱也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无论走到哪,都对她总是充满了无限的眷恋,深深的思念,拳拳的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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