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是一介退隐散仙,自云游以来常居灵泾山。仙途漫漫,三万多年来他不闻经纶事务,方求得片刻清闲。这天,晨起散步时从山脚下捡回来只突然撞入结界的小白虎。小家伙被他所设的结界戾气中伤。皮开肉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默上一默,还是管了这棘手的闲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偶发善心,见着这只奄奄一息的小虎妖就将它带了回家。
这是只未化形的小虎妖,仅他一个巴掌大。经过承受了他的仙泽后,精神了不少。乖顺地趴在人儿掌心上,脑瓜子任他揉搓。那小东西就轻轻舔舐着他的指腹,黑葡萄般的两个眼珠咕噜咕噜地盯着他转,仿佛在用神情向他撒娇道谢。
十几万年,他的心从未像是现下这番。宛若巍巍冰山消融,霎时间春暖花开,漆黑幽邃的眸底也渐覆上了柔和。
嗯,或许养只小兽在身边也不错。这是只圆毛的,喂肥了当坐骑,会比腾云方便得多。
他轻咳了声,拎着小东西的后颈把它放到地上。
白衣青年俯下身,剑眉微挑,问道:“你自己能走么?”
小家伙呦呦直叫唤,好像并不满离开他温暖的怀中。它想往回跑,刚跌跌撞撞了几步又被人儿一把捞起。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它,甚是欣慰地称道:“没残。能走。”
小家伙的脸瞬间灰了灰。很好,它能听懂人话。
他将小家伙往怀中更深一带,满意地撸了撸它额前唯一一撮黑毛,勾了勾唇角:“本座带你去吃饭。”
02
他拨了植在自家外院几株仙芝草,全部堆在它面前,苫蔽成小丘。他撑着头,踞高面下地望着小家伙。他思忖了须臾,沉吟开口:“……你这表情不大对?”
尚未被完全治愈的小家伙坐在地板上很抑郁,它甚至能感觉背脊后刮过的飒飒凉风。它可是只白虎精。虽没化形,也没长得特别威风,但它好歹是一只纯纯正正的老虎。这个脸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给它塞几根草是咋回事?敷衍啊敷衍。它赌着气,没有去理会他说的话。
他立即便看破了它的小九九,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你不大愿意吃草?白枉废本座折了诸多仙芝。吃这一株便可以涨十年修为,你这带着半损残躯的小东西竟嫌弃。”
小家伙一听僵了僵,好像是特别不相信这几根破草有这等功效。肚子传来一串呜呜的叫声,它下意识地用爪子捏了捏肚皮,好像瘪了些。草就草吧,顶饱就行。它大义凛然地张嘴,正要嗷呜下去,却被白衣青年轻轻提起。
他眼尾闪过一点笑,摸了摸它的柔软的肚白,不冷不热道:“在这等我。”
有句老话常言: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实际上,老虎的肚子也敏感的很。白衣青年指节分明的手掌只这么一蹭,它顿时害羞地闭上了眼。它迫切地期望自己的毛色要是再暗些就好了,能遮掩住脸上的泛红。待它重新睁开眼睛,白衣青年早已不在视野当中。
它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久,打了好多个哈欠。反正人还没那么快那就打一会儿盹吧,就睡一会。
它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很香很香,它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刹时间口水就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帘般落了下来。它抬头一看,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烤地瓜。
他注意到小家伙醒来了,触目所及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个半生不熟的地瓜上。
他弯了弯嘴角,难得蓄起深深的笑意:“你不用指望本座猎只兔子精回来烤了给你吃,快入冬了,没有哪个似你这个小东西般瞎窜,还闯到本座的地盘来。”他将手里的地瓜转了几翻,然后替小家伙拭去涎水,“喏。要像这样外焦里嫩才可以吃。省得吃坏了肚子要帮你处理。”
揉他把地瓜掰成了不等的两半,将少的一边递给它:“你三我七。”
小家伙极是不甘的,想要伸爪去挠他。他只掐了个诀,就让它安安分分地蹲在原地。
“听话。吃多了消化不好。”
它佯凶地瞪着一脸无害的白衣青年。只见对方不为所动,终是败下阵来。委屈地吞了吞口水,接过了那一小块地瓜。
它风卷残云般吃光了午饭,还是惦记那七分的烤地瓜。可无论它怎么呜呜呜地请求,那糟好看青年坏得很,自己也不吃,硬是把原封不动地把地瓜揣进了衣襟里。
念他不吃,这地瓜还不如便宜了它。不给就不给,偷偷咬上一口还是有的吧?
那就伺机而动好了。
03
后半日,它都紧紧粘着他。他去哪它也跟到那。白衣青年拨了几段箜篌引,可它没有心情听赏,只是在他脚边绕着圈圈。心下琢磨着怎么能把地瓜从人儿衣兜里顺出来。它思考地过分认真,甚至是没留意到自己踩到了某人的黑镙纹底云靴。
他把它直接拎到面前,好看的眉眼略略蹙了蹙。小家伙被他这么犀利的目光盯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窘迫地将尾巴在他眼皮下晃了晃。
他没绷住脸,严肃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他轻轻地在它顶上揉上一揉,叹了口气:“本座去泡个澡,祛祛秋末的湿寒。你在屏风外头乖些。别乱吵。”
泡……泡澡?
这不就意味着它能钻进他外袍里扒拉地瓜了么?
它飞快地点头,用小爪子推了推眼前人儿的手掌,示意他别磨蹭快点儿去洗。
天不尽虎意。他把外袍和内裳都带进了屏风后。小白虎很郁闷,它透过半纱掩着的屏风探出个脑袋。见里头静悄悄的,一星半点的动静都没有。想着这把它捡回来的人儿不会泡个澡就把自己搞丢了吧,竟生出些一探究竟的打算。它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眼尖地瞅到屏风后边挂着那人干燥的月白缎袍。
地瓜!
它向那屏风后头扑去,刚想叼起衣裳就呜咽着跑开,不料想爪子一勾,连带云锦屏风一齐重重地压下来。小家伙懵了,这庞然大物是什么?撒腿跑啊,咦,怎么动不了了。它着实很急,再三以为要命绝于此了,可刹间腰就被某人环起捆住了。
嘴里衔着的衣服落了地。“哗啦”一声,木质屏风压在了那件软绵绵的衣服上。它心下悲哀,完了完了……地瓜要被碾成地瓜泥了。
小白虎悻悻地撇过头,准备扼腕叹息不幸哉,倏地被拎起,强制与他正对上了眸子。眼前人刚刚泡澡出浴,墨色的头发湿答答的,深邃而又道不明意味的眼眸氤氲着薄雾似的水汽。它注视着他的颧骨,眉眼,鼻梁,薄唇,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他轻轻扫了一眼从外袍中滚出来的地瓜,扬起了眉:“本座当是什么,原来是记着这块地瓜……”他抬手摩挲着小家伙咧开的嘴角,和煦道:“其实,你要贪嘴可以试着品一品本座。”他眯了眯眼“本座是万年人参。味道定不比地瓜差。”
……。19年的脑洞 我怎么会尽写些奇奇怪怪的 估计有后续。
小白虎*老人参 啊这。wps不够存 扔简书。
果然就是胡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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