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糖
“哥,我也想吃,我也想吃。”
小雅一边死死盯着胖鱼手中的甘蔗,一边去扯哥哥刚子的衣裳。
刚子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画道道,一会儿要和几个伙伴玩走葫芦定(一种游戏)。
他抬头就看见妹妹两眼直勾勾看着人家,嘴角都快要流口水。再看看那只小手在自己新衣服上留下的浅痕。
啪地一声,刚子打了妹妹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好拍在小雅的小胳膊上,五岁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
刚子有点慌,左右看了看,他们正在村子中心街玩,离家有一段距离,奶奶肯定听不见。
看着大哭的妹妹,他的脸有些发热,心里也很烦躁。拿起妹妹身上奶奶给系的手帕,胡乱给小雅擦着脸,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颗不知什么时候私藏的水果糖,轻声哄着妹妹。
嘴里含着糖,小雅不哭了。
外地甘蔗胖鱼手里的那根甘蔗,不止小雅一个人在盯着看,旁边站着五六个小孩儿,胖鱼吃的多带劲儿,这几个小孩子看的就多起劲儿。
这家伙拿的甘蔗一看就是外地的,有着黑色的硬皮,本地的甘蔗叫甜杆儿,一般是青灰色的外皮儿,模样和地里种的高粱杆儿差不多。
胖鱼手里的这个比本地的甘蔗汁水更多也更甜。
他使劲啃着,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金鱼儿。甘蔗汁都顺着嘴角往下流,他一边啃一边不停吸溜着,吃的脸上手上都是汁水。
“瞧他那埋汰样!”刚子看不下去了。“跟只癞蛤蟆似的。”
本地甘蔗甜杆儿胖鱼和刚子一样今年十二了,都是五年级学生。别看胖鱼人高马大,脑子和体重成反比,平时没少抄刚子的作业。
胖鱼爹是个能人,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的名号,是个能挣钱的主。
前段时间又倒腾一车煤回来卖,那一天,胖鱼爹不在家,来买煤的却络绎不绝,胖鱼妈自己看秤,让胖鱼算账收钱。
好家伙,这一天怕没把胖鱼给累死。
来一个买家,胖鱼都要趴在本子上算半天,这计算量明显超出了他的脑子运转范围。
磨叽半天,最后对自己的结果也不知道对错,生怕吃了亏。
胖鱼虽然算账不行,但脑子活乏劲不输他爹,趁人不注意,他偷偷从家溜出来,一路狂奔跑到同学刚子家。
两家人还有着比较远的一点亲戚关系,来了一笔生意,胖鱼就跑来让刚子再给算一遍。
光一个上午,这练短跑的生意就让胖鱼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胖鱼妈不知道,生意这么忙,儿子倒好,一会儿就没人影,忍不住骂他:“你这臭小子,家里买煤的人多,你爹不在家,你还死出去玩,弄得自己一身臭汗,看晚上回来你爹不揍扁你。”
胖鱼要面子,也不敢明说,一会儿希望来买煤的人多,多挣钱;一会儿又希望来买煤的人少,免的算错账。
他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在一个劲儿地上蹿下跳,时不时的还咚咚咚地打着鼓,就这样辛辛苦苦跑了一天。
晚上老爹回来对账的时候,把胖鱼好一顿夸,说这小子有出息,让胖鱼妈给儿子炒了一大盘肉。
胖鱼明白,这都是刚子的功劳,不过他也把自己珍藏的糖纸都送给了小雅,作为酬劳,两不相欠了。
现在,看胖鱼啃甘蔗的几个孩子已经有人在咽唾沫了。他的脸上有一丝明晃晃的得意,甘蔗好吃,周围小伙伴们艳羡的神情,可能也让他很受用。
小雅在哭,他只装没听见。这会儿也不管亲戚不亲戚,算账不算账了。
刚子心里有气,“吥!谁还没吃过外地甘蔗,瞧他那鬼白样!你家里有肉只管吃,非得要到外面吧唧嘴!真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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