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的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翠竹将刚炖好的燕窝放在桌上,又拾起一旁的墨碇轻轻的研起墨来。
苏玉暖揉了揉眉心,没有应声,顿了顿,复又将手中的笔落下。
“这是南岭国新进供宫里的,女皇才得了便赏赐给了各府的公主们。这血燕更是独一份,只赏了姑娘一人,可见女皇对殿下是极疼爱的。姑娘近日劳累,这血燕最是滋补不过,可要趁热吃些才好。”翠竹见苏玉暖不言语,只当她是近日操劳,有些疲累,遂劝说苏玉暖去休息。
“不碍的,好在这几日的功夫,也总算将这府内上下事宜规整了大概。”苏玉暖伸伸懒腰,将整理好的纸张分成几摞。
“这一份,分发给下人们,令将这些银子,分发给那些遣散了的奴婢。这一份,分给各房的公子们。”翠竹菱角候在一边点头称是,正欲吩咐手下人去做,却见苏玉暖慌忙拦住,从一旁的书画缸里寻了一阵。半晌,寻出一张红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字。
“这里是遣散奴婢的名字,凡记录在上者,去你们那里领了银子,便可收拾细软离开了。”
翠竹凑过来细看那名单,直觉心里一阵恶寒。经历了这些变故,苏玉暖越发的杀伐果决,昔日里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如今竟也被逼迫到这般田地。心下想着,不觉有些心疼自家姑娘。
苏玉暖没有留意翠竹脸上的异样,只是拿起汤匙,一边吃着燕窝,一边开口道:“不急于这一刻,今日天色已晚,雨又这样大,等到明日放晴再去也不迟。”
夜色渐浓,雨又下了一会儿便停了,云渐渐散去,透出点点星光,映的院子里越发的亮堂。
因为晚膳吃的太少,此时的苏玉暖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睡意全无。于是穿戴整齐,又披了件还算厚实的外衫,准备去小厨房寻些吃食。
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香味,分外好闻。她贪婪的吸了吸鼻子,脚步轻快。沿路有下人点了灯,一路望过去,竟也将园中的湖水照的明亮。
一路上除了几个下人丫鬟,并未见到旁人。打发走了厨子和几个厨房的嬷嬷,小心生了火,煮了碗素面,令寻了些腌制过的酱菜,胡乱的吃了些。她满意的抹抹嘴,又将碗筷清洗干净,轻轻关了门。
“这么晚了?姑娘您去哪了?”苏玉暖才进院门,便和菱角撞了个正着。见菱角还要问下去,苏玉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这么晚了,大家都歇下了。我不过是饿了,去吃些东西。”苏玉暖压低声音说道。
“姑娘怎的一个人去了,吩咐我们去准备便是了。”菱角一脸嗔怪,生怕苏玉暖有什么闪失。
“无妨,今日下了一天的雨,一整天都闷闷的,让人身子不爽快,这会子凉快,只是想顺道吹吹风罢了。”
“不过才开春,姑娘可要仔细些,这夜深露重的,若是病了,女皇定是要怪罪的。快别站在这风口说话,这会子天也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
苏玉暖笑着点头,知道菱角这是关心她,也不再辩驳,便进了寝室。
室内烛光昏暗,被褥不知何时已然铺好,就连床幔也已经放下。苏玉暖并无多想,劳累了这些时日,此时只想早点歇息。
换了身素色的寝衣,又将头发散开,便欲睡了。拨开层层帷幔,又将床幔掀开,正欲拉开被子躺下,直觉不对。
苏玉暖有些心惊,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又轻轻将被子掀开,这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着墨色寝衣的男子,此时正衣衫半敞的躺在榻上。见苏玉暖一脸惊讶的立在一旁,更是邪魅的笑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勾。
“殿下总算回来了,魏珃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见他这般,苏玉暖方才反应过来,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那人见苏玉暖不语,只当是她痴迷于自己的美色。
“殿下回府已有数日,却未曾宠幸一人,想来殿下虽为千金之躯,到底是女儿家面皮薄,故而魏珃特来服侍殿下。殿下才貌双全,魏珃自初见便暗生情愫,不能自持。还望殿下成全奴的心意,奴定当尽心侍奉殿下左右。”语毕,笑意更浓,轻手轻脚的下床,对着苏玉暖深深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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