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是我一直以来很喜欢的音乐人。小时候被当成儿歌唱的童年,十四五岁老爸手机里的恋曲1980,十六七岁哼哼的恋曲1990,接着是追梦人,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滚滚红尘,光阴的故事。后来他和老李几个组了纵贯线,但这些歌同龄人听的越来越少了。
但一直不大爱听的是鹿港小镇。年轻人,家乡是枷锁,最爱是霓虹。我的家乡是个九点就熄灭的城市,很像鹿港小镇。这里一年中有近一半的时间下雪,没有星巴克,没有摩天楼,没有CBD,没有迪士尼。在家乡打车从城区东到城区西也不过20块,没有空调的公交就可以满足市民的出行需求,地铁轻轨用不上,也建不起。流行的时尚是上个世纪的遗孀,大概是个被时代忘记的城市了。
于是我拿着一纸高考成绩,有多远走多远。远方当然不一样,重庆城不会睡去,永远热闹,光怪陆离。这里的人走在路上神色匆匆,进入电梯马上按下关门按钮。轻轨里塞满了失意的年轻人,少数人实现梦想,多数人膜拜现实。我在这个城市越呆越久,开始吃辣,会说一点重庆话,有了常去的馆子,摸清了附近的轨道和交通。但我对这里越来越陌生,是一种灵魂意义上的陌生。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灵魂意义上的想家,不同于以往想念烤肉、大碗手拉面、家里的饺子,也不同于想念挚友、玩伴与父母。这大概类似于脑子里会无端的蹦出一个想法——我不是这里人,而且永远不会是。而且单单想到这里,我便会觉得悲哀。我不知道是我消失了还是重庆消失了,但是我的家乡也在一点点消失。
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门上的一块斑驳的木板上刻着这么几句话:
子子孙孙永宝用,世世代代传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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