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诞生于唐代,成熟的青花瓷兴盛于元代,纹饰的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
元青花大改传统瓷器含蓄内敛的风格,以鲜明的视觉效果,给人以简明的快感,以其大气豪迈的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确立了后世青花瓷的繁荣与长久不衰。
青花瓷虽早在唐朝就出现了,但品质一般,后经五代、宋辽金到元,因蒙古皇室崇尚蓝白这类色彩,青花瓷工艺才获得脱胎换骨的质变突破。
那时,元青花是皇室御用之物,是赠送外邦的国之重器,在青花瓷上作画之人,多为那个时代一流的画师。
元亡后,明清两代的青花瓷均以巧为美,繁缛造作,丧失了元代画工的率真写意,不仅与元代青花瓷的审美迥异,功力也不如前了。
说元青花,不能不提苏麻离青。
苏麻离青是一种含有大量铁元素的瓷器釉料,它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钴。由于这种含铁的钴料在青花瓷器上,呈现出一种非常浓重的蓝色,并且在高温的时候,显示出很稳定的性质,因此直接促进了永宣青花瓷器创造,这也成为永宣青花瓷器一个非常特有的特色。
由于在高温的时候,苏麻离青中的铁元素会产生黑色的四氧化三铁结晶斑,因此使用了苏麻离青釉料的青花瓷器,花纹会产生一些断断续续的黑点结晶斑点,这也成为苏麻离青青花瓷特有的一个特点。
苏麻离青釉料还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中国水墨画晕染效果的现象,这种效果,深受中国广大瓷器爱好者和文人雅士的喜爱。因此永宣青花被后世收藏者为难得见的产品。由于明朝中后期采取了禁海的策略,这种来自于国外的进口釉料,也使用殆尽。到了明朝嘉靖后期,苏麻离青使用殆尽,而国产的青花用料,从颜色上与苏麻离青料有明显的不同,这也使得明朝中后期青花瓷器进入了一个发展的低潮。直到后来,国产的青花釉料研发成功,青花瓷器,才再一次成为中国古代瓷器生产中的一支重要分支。
如此珍稀的颜料,自然被当时的生产者及权贵奉为至宝,被专门用于官窑中大小不同的青花瓷器的描绘。
其中以大型器物,如大罐、大梅瓶上所表现出的特征最为亮丽,有藏品征集一三一零一七一叁〇零肆如最华丽的彩衣披在最漂亮的模特身上,使其满屋生辉、惊艳群芳。若非元朝大力开拓疆土,将势力范围扩大到古波斯一带,“苏麻离青料”根本不可能被发现,也就没有所谓的元青花了。
元代至正年间,“苏麻离青料”载在骆驼、马匹上,辗转万里运到中国景德镇,其中的艰辛令人难以想象,这“苏麻离青料”竟比黄金还贵。
然而在世界的东边,另一种绘画材质也在不断地酝酿升华,它就是徽墨。中国人制墨的历史可以上溯到西周,种类繁多,历代不绝。五代时期,战乱中的奚超、奚廷珪父子,从易水一路颠沛流离至歙地,以烟云供养的透脂松,造出了“万载存真”的徽墨。不完全燃烧的松枝生成烟气遇冷凝结成灰,与鹿胶充分融合,加入珍珠、麝香、藤黄、犀角、樟脑、巴豆等十几味药物后,经数万杵锤,再经套膜风干,方才生成坚实如玉、香气袭人、久贮不变的徽墨。单就取材的昂贵稀缺和制作技艺的高端复杂来讲,它超越了世间绝大多数的黑色颜料和墨种。才情横溢的南唐后主李煜竟激动地赐以墨务官国姓,世称“黄金易得,李墨难求”。徽墨遇水而产生的无限变化,以及在宣纸上层次清晰的发色效果,更是赢得了无数文人骚客的青睐。墨与文人画、书法的相互渗透与生发,更是让徽墨的墨气氤氲,滋养了中国文化。
苏麻离青与徽墨,二者不仅都千年不朽,其美感特质也是十分接近的。元青花瓷器上的苏麻离青和宣纸上徽墨的变化对应起来有着相似的效果:锥画沙、虫蚀木、屋漏痕……尤其是无胶质参与的苏麻离青与洗尽铅华的脱胶宿墨更是类似,“焦、重、浓、淡、清”五个层次都能显现出来。浓者,厚重黝黑;淡者,苍茫淡远,滞留走笔间自有一种烟雨氤氲之气。
由于过度的消耗和整个生态环境的破坏,以及技艺的失传,我们常常只有在世界各大博物馆幽暗的灯光中,才能远远地感受苏麻离青与徽墨所呈现的那绝世的美丽。那是伟大的自然给予人类的恩泽,也是各国人民在和谐共生之道上,所创造出的美好而充满智慧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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