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天通苑文化艺术中心内的咖啡厅里,内心悲痛且复杂。
从7月19日开始,我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与北京发生关系,虽然时长只为一个月。
在满屋贴满Hellokity壁纸的半地下室居住后,我与数十万人同居在地图软件上显示为天通苑的地方,这是一个魔幻的地方。
我每夜与他(她)们产生集体共情,我每早与他(她)做亲密接触的地铁广播操。
由于地下室过于狭小,区区几平米装不下我坦荡自省时的端庄,只躺在床上脚就放在了数个缩小版的Hellokity上。
在没有下雨的周末,我在这个充满粉红情愫的屋子里呆了差不多一天。
躺在那僵硬的小床上,我能感觉到东京奥运会在卡顿的网络里成了逐帧动画,我也能感觉到我这副血气方刚的雄性身躯正在经历某种浪潮的冲击。
冲澡冷静后,我决定出门。
在学校里,自习室是不屑一顾的货色,只快考试才会显得不那么薄情。
而实习之后,自习室早已今非昔比,安静空间也成了困难资源,在美团上鄙夷而惆怅地看了几间付费自习室堪比“大餐”的价格,我尝试曲线救国。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所以,我发现了我来时书包上挂着的蓝牙耳机不翼而飞。
我的损失很大,我忍不了这悲惨的插曲。
如果,有一种适用于公众场所且可代替抽烟形式的自我忧郁表演,我就不用保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惯性姿态去盯着那悲伤的天花板。
随着虚假的二手烟雾,我开始回忆前几天来北京时的遭遇。
在来之前,我绝对放松,期待北京给我来一场毫无防备的宴请,绝对的光鲜,绝对的收益。
饱被他人诟病的犹豫纠结,饱被他人诟病的幼稚、没有警戒心,这都是我的毛病。
所以,到北京确定租房之时,我放了那位与我相聊甚欢的诗友鸽子,在面善大妈的游说之下,半推半就地住在了那有三个小卫生间,配备公共空调的半地下屋子里。
长久以来,我都被覆盖在麻木傲慢的基调下,只偶尔闪现一些不合时宜的搞笑与奇怪。
一些自然温热的话语深埋于心,一些阳光活力的拥抱藏于静止。
失望于这糟糕的假性自我呈现,失望于让人不那么满意的自己,空空一身皆是缝隙。
止步,回到现实,不知道我的耳机又流落在何方
丢失的耳机没有张贴寻物启事的权力,门口张贴的寻狗启示,地铁口张贴的低价出租,都比耳机更有意义。
这只不过是个人附属的遗落,只不过是一只搭载火车来到北京完成丢失使命的耳机罢了。
说起丢失,北京地铁是丢失行为的高发地。
城市黑洞洞的地铁口是诱惑、驯服的咀嚼之嘴,进去的是鲜活斗志,出来的是疲于丢失的无神双目。
尽管如此,每一站都塞满了人,这一站下车的空位被上车的人挤满,它保持着表面的平衡,丢失与获得的平衡。
获得符号化的成就与朋友圈定位,丢失的却是细致敏感与对世界的怀疑、好奇。
失去耳机的我,在这里感到了更深的孤独感。
挂耳式的它前置可以作为联络友情的钥匙,后置可以在出租屋里听些安抚心灵的歌曲。
唐魔说,全宇宙共用同一个灵魂,孤独不过是同一个灵魂产生的纠葛罢了。
这样说来,孤独者也是成群的,纠葛也遍及终身。
最后,如果耳机有幸被人捡起,希望也能宽慰拾荒者孤独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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