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若浅曦
被狼外婆剐过的青春(一)余生还长,请别遗忘......
引子:我已经单身了很多年,可能还要继续单身更多的年岁,后来年纪渐长,矫情的本领也跟着渐长起来,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青春时代里被那样一个人爱过,便打心眼里觉得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像你那样不求结果的爱过我。
1.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学报考志愿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第一志愿是医科大学,第二第三志愿也都是医学专业。我近乎奢侈的期待,如果我早点学医归来,你会不会离我更近一点。这些话我在你常伴左右时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就像后知后觉的我在多年以后才知道你对我的爱有多浓厚一样。
高中那年我爸妈离婚,父亲嗜酒如命,烂赌成性,喝完酒之后对妈妈非打即骂,所以我这辈子最讨厌醉酒后忘乎所以的男人,尤其是动手打女人的男人。弟弟当时不满十五岁,仅仅是比我小一岁的少年,为了不让我跟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吃苦,自愿跟着父亲走,妈妈看着我,又望望弟弟,终于狠狠心带我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
很多人说,我很好福气,也许一切因为长得像妈妈,也许是上天怜惜,妈妈后来嫁给了一个官二代,他待母亲很好,可能是爱屋及乌,他待我也如同己出。
我转去A市一中的时候穿着蕾丝裙,虽然我很讨厌这样的装扮,但是母亲和现在的父亲很喜欢,他们喜欢我乖巧懂事的模样,就像躲在我床底下从来没有单独拿出来玩过的不哭不闹的洋娃娃。我行云流水般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来自S市的林若夕,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来到这里学习,很开心认识大家。
形式主义的掌声,形式主义的排座位,形式主义的互相认识,我经历过很多次这样子的过场秀。知道我在这里呆不久,也许一个学期,也许两个学期,运气好一点,可能会呆个三年,安稳度过高中生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没少吃多管闲事的亏,现在的我已经学乖了,不再学得那么善良。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认识秦杨的。毕竟,他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同桌。
很多人只记得他桀骜不驯的外表,那双似乎能将人看透的眼睛,明明是对你笑,你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懂这种感觉,因为冬天的雪暖不了秋天的风,即使看起来很厚实,像温暖的棉被一般,轻轻触碰,却是透心凉的刺骨。
或许更多人已经不记得他的真实姓名了,他改了很多次名字,可我却牢牢地记住了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躲在看似温顺的外表下,内心却不安分地谱写着近乎愤世嫉俗的奏章。可他没有我聪明,不像我一样表现得不动声色,他恨不得敲锣打鼓,然后整个世界都为他喧嚣。
有些时候,我又羡慕他的这份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真实。
高中时代,他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同桌,毫不夸张的讲,他在某些意义上改变了我生命的轨迹。
2.我的生日,你的盛宴
我的生父家里穷,加上他有讨厌女孩,所以在以前的家里我从来没有吃过一次蛋糕,过过一次生日,所以到了现在继父的家里,当他在我生日那天推出近乎两米高的蛋糕城堡时,我整个人都是震惊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故事里见到过的场景,会在我身上实现。那一刻,我的虚荣心,我的少女梦,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继父问我,若夕,你喜欢妈妈和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再一起重新挑选一份,好不好?他真的很温柔,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很多时候,他对我的好让我觉得内疚,毕竟,我从来没有真心喊过他一声“爸爸”。
我还记得我生日之后就淋雨发了烧,其实医院离这个家很近,可是那天真是倒霉透顶,车子坏掉,恰逢倾盆大雨,那个叫做林善初的父亲背着我一路狂奔到医院,我在他的背上感受到这个身材不算雄伟的男人在颤抖,是体力不支,更是担心和恐惧,他的声音却越发坚定起来,若夕,坚持住啊,千万不能睡过去啊,再等等,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他的背随着坑坑洼洼的油柏马路的水洼而颠簸,却把我垂下去的双腿一点点又扶上去。一旁的母亲只是不住的抽泣,抬高双手努力为我打伞。我懂她,这个叫做江美兰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怕,为了我她甚至可以在怀着弟弟的时候去摆摊卖衣服,可是她最怕的一个事情不过是失去我。
想到这里,我就一点不敢睡了,可是我的头好痛好痛,那时候我就很认真的想,我真的快死了吗?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难过?
直到长大后的很多年我都记得这个场景,因为没有安全感,因为太想要得到身边人的关爱,我最害怕的应该是我走了,江美兰这个陪了我十几年,我唤了她十几年母亲的人,没有人陪着她一路走下去怎么办?
我好像这一思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天地顿时一片混沌......
在医院里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母亲,是林善初,母亲的身体特别虚弱,我知道一定是林善初不舍得让我们娘俩同时受苦才把母亲推走,到陪护床上休息,他自己应该是彻夜未眠。
我望着他熬的发红的双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挤出了一个微笑,爸,您受累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他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好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一般,我笑着回应他,爸爸,我没事了,你和妈妈去休息吧。
他转过去看了眼母亲,示意我没关系,再睡一会,我闭上双眼,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我和弟弟躺在软绵绵的棉花糖上,爸爸妈妈都在,父亲不再赌博,不再喝醉酒后打妈妈,他喜欢将年幼的弟弟扛在肩上去看戏,儿时的我爱躺在妈妈怀里撒娇,这个梦太美,以至于我都不想醒来,也不敢醒来,我怕一醒来,会让我更加跌入现实的谷底,痛到不敢抽泣。
我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这个陪在我身边的父亲睡着了,妈妈躺在陪护床上,睡得很不踏实,她在梦里也该是担心我的。我知道她的脾气,她是有再多苦,再担心也不愿意让别人多为她操心一点的人,她怕林爸爸又跟着担心她才到旁边休息,母女连心。这么多年的苦难反倒是让我更加了解母亲背后的隐忍了。
母亲说,这一场大病,倒让我的性子越发温顺起来,我只是觉得,身边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我该好好惜福。
毕竟,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被称为时光的一种过错,只有一个人对你的爱不可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种爱,是生来注定被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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