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都说不好笑。
没去影院,东拼西凑看了个大概,大概也能明白为什么觉得不好笑了。因为搞笑原本就不是宁浩这部电影的初衷。
荒诞跟搞笑是两码事。在一部影片中,如果所有人都在搞笑,那就很荒诞了。
有的时候,它们会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具个性的黑色幽默,比如《疯狂的石头》。各种巧合,但是,没毛病,都对得上。既在意料之外,又在逻辑之中。大盗麦克被整成那样个惨样,尤其是他从房顶酷酷地现身,一通国际化的高逼格操作,结果却生生因为绳子短了十公分而被悬空挂在空中。他恨恨地说了两句台词“我顶你个肺!你个奸商!”
是不是扯?不是,小商品市场的缺斤少两,这是国情。
好不好笑?太好笑。高端的国际大盗落入这个平行宇宙,浑身武功被世俗的东西转眼化于无形。这种阴差阳错的戏剧冲突实在好笑。
所以,时隔好几年,想起这个镜头依然莞尔。
但是,在《疯狂的外星人》中,导演有了更大的野心,表达欲全面升级。或者说,喜剧已经完全不是他的目标。
宁浩要讲很宏大的命题。大片似的装逼开场,瞬间链接世界公园五指山。高级文明的外星人瞬间被当作刚果猴取名骚骚。驯个猴得请出巴甫洛夫理论。外星人的逃离用的是猴戏里的招数。外星人被迫倒酒,喝酒,泡酒,最后居然成为了酒鬼。拯救他们的,依然是猴戏里的一套。……每一个错位的身后,都有一大堆值得玩味的东西。
这是一部把“耍猴”当作主题的电影。每一个人都在耍猴,每一个人也都是猴子本身。耍猴这个词的发明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优越感,带着歧视链的气味,带着驯化过程必须付出的血与泪。外星人,外国人,耍猴人,猴子——宁浩努力在打破和重组这条鄙视链,让人产生对于文明、进化这些词汇的怀疑。然而驯化本身是疼痛而让人不适的,尤其是已经被文明洗了脑的我们,看到皮鞭举起,看到弱者(哪怕只是暂时)受辱,我们都会心虚与厌恶。所以哪怕他只是在残忍揭穿,只是另有所指,只是过程黑暗……我们统统管不了!我们内心虚无荒凉,不愿跟跟导演站在同一的情感基点,拒绝被逗笑。我们既然笑不出来,荒诞就失去了被理解的根基。也难怪越是年轻的观众,越会看得义愤填膺。
想装太多,电影就太重了。
主打喜剧却不好笑,请了全中国最好的两位喜剧演员来主演却不好笑——观众应该也无法接受这一点的。
我们不需要思考。我们只想笑笑。因为生活本身已经够荒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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