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轶事(一)

作者: 俺在红尘 | 来源:发表于2017-12-02 17:48 被阅读79次

    小村很小,依山而建,村南也是群山环绕。

    小村很封闭守旧、愚昧落后,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小村开放开明、包容万象,即使在上世纪改革开放之初。

    小村有很多家长里短的趣闻轶事。

    小村轶事(一)

    1.能人其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初,小山村也跟着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像被囚禁了多年的犯人突然被宣布无条件释放,欣喜之情无以言表。都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些个羽翼已丰满和羽翼未丰满却心比天高的年轻人,都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去那个据说可以淘金的煤都下煤窑的,有去那个据说是皮革集散地的白沟工厂的,有去那个全国闻名的草原钢城炼铁的……。

    能人属于最早就出去的那一批人。家里留下老婆和年纪尚小的一儿一女。

    几年后杳无音讯的能人回来了,荣归故里的感觉。

    穿着喇叭腿裤子,烫着卷曲的头发,脖子上戴着乡亲们所说的金灿灿的“拴狗链子”。

    发迹的同时,能人也带回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一副赌博的色子。无论农闲农忙,他家的赌博摊子永远不撤。吞云吐雾,吆五喝六,人来人往。能人有时候手气好,赢个百八十块;赶上手气不好,输个百八十块。

    老婆带着早已退学的孩子们,每天忙里忙外。还得伺候他的赌友们吃吃喝喝。

    有一次,能人赌注下得有点儿大发了,把老婆输给了赌友。老婆心灰意冷地跟着赢家走了,留下了能人和两个没娘的孩子。

    后来,能人又悄么声息地消失了一段时间,把两个未成年孩子甩给年迈的父母。

    几年后再次回来的能人,又是一副荣归故里的打扮。带回了这个小山村没有的各种吃食和用品,包括大姑娘小媳妇用的头绳发卡一类小东西。

    据说,能人凭着手里的稀罕玩意儿,勾引了不少小媳妇大姑娘。虽然没有了老婆,日子过的声色犬马、有滋有味的。

    再后来,能人有了一个固定的情人——一位三个孩子母亲的有夫之妇,每天如入无人之境般在那家进进出出,直至有一天带着情人远走高飞。

    多年以后,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年近知天命的我回到小村,左右邻居蜂拥而来,有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和我说话,我支支吾吾应答,却记不起他是谁。过后问母亲,说那不是某某某吗?

    哦,是那个曾经声名远扬的能人。

    听说,当年的情人也回归了原来的家庭,能人也“英雄暮年”,有心无力,风光不再地返回了一心逃离的故土。

    其实,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2.被拐卖的女孩

    谁也说不清,第一个被其“二流子”父亲嫁到外乡的女子是自愿还是被迫。就是这个女子,几年以后拐卖了自己的两个发小。

    女子回来了,劣质口红涂抹的红红嘴唇,厚厚的一笑就掉渣的粉白面皮,涂着黑黑的指甲油伸出来像老巫婆的指甲,蹬着恨天高的高跟鞋。

    一起长大的姐妹闻讯簇拥而来,叽叽喳喳,满眼艳羡。

    女子说,她在出嫁的那个地方工厂里打工,待遇优厚。那地方有很多的私人小作坊,工作轻松而钱多。

    于是,很多没见过世面的同龄女子都想跟着去发财,见见五彩缤纷的外面世界。

    有些精明的家长知道她的“二流子”父亲的人品,相信“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古话,死活不放自家闺女去。有两个拗不过孩子的家长松口了,心说最多是不赚钱而已。

    闺女走了,一个月、两个月……直至半年过去了,杳无音讯。家长着急了。软磨硬泡地从“二流子”那儿要来了地址,马不停蹄地辗转到那儿。

    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山村,甚至比自家还贫穷。那个外乡村的人心倒是比自家齐。一听外地口音,镰刀铁锹的家伙什操着,一律不许进村。

    无奈父亲们赶了回来,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家人一筹莫展。请教了村里有文化的人,说最好多带人去当地公安局报案解决。

    于是,两大家族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又去了,当地公安接案后出动警车开进了村。找到了自家闺女,早已嫁作他人妇。父亲要求女儿回家,女儿可能觉得羞于见父老乡亲,自愿留在了当地。

    这两家的父亲回来后,一个心胸开阔没当回事儿地继续生活,一个因后悔自己放走了闺女茶不思饭不想,积劳成疾早早地离世了。

    父亲发丧时,闺女和女婿回来了,同时还有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据说,婆家就是看着她怀孕的份上放她回来的。

    打发完父亲,闺女走了。从此再无音讯。

    多年后,人们聊起此事,才知道那个“二流子”的闺女把她俩卖给了丈夫的族人。

    3.虔诚的基督徒

    据说,在中国,信奉基督教的有两种人:第一种是高官富豪,他们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唯有精神空虚,需要一种信仰超度;第二种是一无所有的穷人,他们物质上不曾拥有,精神上寻找慰籍。

    故事所说的女子属于后者。

    她是随夫一家去那个草原钢城打工时,接触了一些“姊妹”,慢慢地信奉了基督教。虔诚而盲目。

    后来,孩子们留在那座城市或工作或成家,他们夫妇又回到了小村。离开了城市却没离开她的“姊妹们”和天主。

    秋收过后,麦垛堆在场面待碾收。突然一日起火,别人帮忙用脸盆接水救火,她在一边默默地祈祷上帝来救火。

    后来,一年的收成被大火烧的所剩无几。冬天乡里扶贫办来发放救急款,村民们集体抗议。她不是有上帝真主救她吗?

    扼腕叹息,愚信害人啊。

    4.疯子与天才

    这是个时代的悲剧。

    一个国民党时候的县团级高管,解放后被下放到这个小村。据说他的夫人是当时的小老婆转正。

    夫人吃饭讲究得很,吃饺子只吃馅不吃皮,土豆丝切的均匀细致,馒头要吃鸡蛋大小的。

    儿子天资聪颖,小村里第一个考上了清华大学。可惜政审时因为父亲的身份没有通过。小伙子想不开,每天坐在山头上等啊等啊,等着那一纸通知书。后来……疯了。

    疯疯癫癫的,每天“之乎者也,几何化学”的。父母也无奈,只能任其发展。最后跑得没了影踪,是死是活无人知道。

    留下一声叹息和后人无限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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