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前几天,和闺密谈到读书这个话题,我说读书要有吃货的眼神、耐心和精神,也需要像谈恋爱那样执着。闺密问吃货是啥眼神,我说吃货的眼里有钩子,一盯见好吃的就挪不动腿了。闺密大笑道她的眼里没有钩子,我说但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没上学之前,我读的是连环画,认不得字只看图。看图很有意思,一张画会琢磨很久,从背景图和人物的衣着打扮加表情就能看出一点眉目来。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关吃的连环画,故事内容早就忘了,但这些年隔三差五总有一个镜头不意间闯进脑海,闯进梦乡,醒来后就会想起那本被我翻的烂了边边的连环画。画中,一个头戴卫生帽身穿白大褂的食堂服务员,会让我想起给我打预防针的赤脚医生。虽然我怕打针,但只要想起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服务员手里端着油饼,便会忘了打针的那份恐惧。那本连环画不知看了多少遍,每当翻到那页,就没有往下看的欲望了,看着诱人的油饼便会满口生津。那一刻,咽着口水眼睛舍不得离开那画面。那年月缺吃少穿,也只有望梅止渴才能打压那伸着长爪的馋虫。
记忆中有一次给小伙伴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看着他咽口水的丧眼样子,便怂恿他从家中偷偷拿出火柴,我们背过大人兴高采烈地划着火柴,希望在火光中能看到肉夹馍、摆汤面、葫芦头、羊肉泡……结局是费了半匣火柴,小伙伴回家哀嚎着被他妈撵了出来。
可以说,连环画是童年的启蒙书。在连环画中,看到了驰骋沙场的杨家将,看到了揭竿起义的梁山好汉,看到了忠心保国的岳飞和卧薪尝胆的勾践;也看到了双枪李向阳和小兵张嘎,也看到了遗臭千年的秦桧和可恶的日本鬼子……那时候,从连环画悟出的道理很简单,做人就做英雄好汉,不做遭人唾骂的坏蛋。后来上学了,才知道人世间除了我的小镇不仅仅只有北京和西安,才知道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是一个叫做安徒生的人写的。
上初中的时候,改革开放,各类书籍轮番登场。金庸率领着武林高手来了,琼瑶带着她的儿女情长也来了。那时候,除了读书考试,校园里一派江湖的模样,谁谁是令人敬佩的侠义之士,谁谁又是令人唾弃的武林败类;谁和谁中了琼瑶的毒,谁和谁又去了大宋路,且扯开嗓子吼着“妹妹你走二号路,哥哥我泪长流”。
青葱的岁月,书籍为我们打开一扇门一扇窗,那里面住着情窦初开,也住着异想天开。从中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等到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时候,已是一名“公社小社员”,在自家的责任田里挥汗如雨,真正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的不易。
告别校园,走进婚姻,曾觉得也许一辈子再也不用读书。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来说,读书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相夫教子才是正事。在这种思想下,麻将闯进生活,从此,所有的日子变成东西南北风。时光在四堵墙中渐行渐远,一回头才发现,麻将让岁月成了对对碰,变成了“小相公”,任你怎样努力,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重新读书才发现,有很多字不认识,有很多书要读。但人的一生很短暂,短暂的让你读不了几本书。既然这样,就读对眼的文字吧,世上的书永远也读不完。生生不息的人类写下了生生不息的文章,就把时间留给产生共鸣的书籍吧。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像疯子一样随着文字而喜怒哀乐。
家乡有俗语叫做――看戏是瓜子,唱戏是疯子。从读书中领悟出这句话的另一种说法便是――读书是瓜子,码字是疯子。关中人把傻叫瓜。只有全身心的读书才能瓜,瓜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享受。而疯呢,是一种执着,唯有疯能诠释那份执着。
读《简爱》的时候,就像吃惯了馒头的胃第一次接受麻辣烫,总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几口下去品出味儿,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读《废都》的时候,虽然老贾的口口口口令人浮想联翩,但真正读书的人不去费尽心思去想象口口口口,而是去领悟废都的含义。虽然那本书丢了很多年,但一想起庄子蝶,就想起了书中寓意深刻的那头牛,还有那个痴情的女人唐宛儿。
要读的书很多。容颜会老,时光会老,而书永远也不会老。
钱钟书曾说过“读书能治愚”。我追着时光,行走在治愚的路上,是吃货也是热恋者。
瓜女子的画 很配这文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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