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下班高峰期,堵车是固定的节目。
向荣打开车子的多媒体系统,翻到收音机,调到音乐台,一个浑厚的男声飘了出来,“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You raise me up,to walk on stormy seas......”
向荣一下怔住了,心海泛起波澜,那遥远的记忆如潮涌到眼前......
2010年春天,他上高二,在学校合唱团担任领唱。那时,市里有个合唱比赛,团长就定了这首《You Raise Me Up》。
学校不许高三学生参加社团,这是向荣高中里最后一场合唱比赛了。为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每天第八节课排练时,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三月中旬一次排练,他正聚精会神、感情饱满地领唱,这时,合唱团演练室的门推开了,校长领着一个瘦高个子、面目清秀、衣着精致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是向荣与李瑾的第一次见面。他怀着好奇、友善的笑容看着李瑾,但李瑾面无表情,目光越过他和团员们,直直投在后面的墙壁上,一副他人勿近的样子。向荣讪讪地收住笑容。
校长把李瑾交给唐老师就走了。唐老师稍问了一下李瑾的名字、班级,就让她亮嗓,看她的音色音域适合待在高、中、低的哪个声部。
一唱歌,李瑾白板一般的脸就变得生动起来,表情丰富,眼里神采飞扬。她的声音非常清越,非常有穿透力,而且她起调、发声、转音等技巧娴熟,看起来训练有素。团员们心生惊叹,唐老师眼里盛满惊喜。
“这样,我们改一下,双重卡农变成三重卡农,李瑾你来领唱,用你的清越与向荣的浑厚做个对比,效果应该不错。”
收声后的李瑾恢复了最初的冷淡,而向荣看着她,心里冒出一股怒火却发作不得!
可是,在他们第一次合音后,合唱团里的老师都伸出了大拇指。向荣这时才消了点气。
这段时间,他刻意不睬李瑾,休息时只和其他同伴说话。而李瑾也不理他们,独自待在窗户边看风景。略微消气的向荣慢慢觉得这个窗边的背影有点孤单了。
一天放学,他做完值日回去,在离学校不远的街口,看见几个衣着入时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堵住李瑾。
为首的一个叫嚣着说:“臭婊子,搬到这儿来,我就找不到你啦!回去告诉那个老婊子,叫她赶快带着你这阴沟里的死耗子,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让我找到你,我就让人划花你的脸,省得你以后像老婊子那样勾引别人的老公。”
李瑾讥笑,声音冷如寒铁:“回去和你家母夜叉说,丑成这样就不要毒害地球了。看她那张挨了八千刀的脸,哪个男人晚上不做噩梦?还好意思说是整容,看哪家医院敢认不?居然还有脸生出你这货色来,做生化武器来消灭人类么?”
“臭婊子——", 为首的一声怒吼,几个女的蜂拥而上,照着李瑾头上脸上一阵乱抓乱打。
向荣来不及多想,冲到旁边报刊亭打110,然后跑上前去和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起把她们拉开,站到李瑾身边。李瑾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好几道抓痕,衣领也歪了。
“你们拉着干吗?让我打死这个三八货!臭不要脸,和她妈一路货色,天生小三下贱货!”被人拉住的女子犹自愤怒。身边拉她的人对李瑾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警察很快到来,带当事人去公安局做笔录。向荣是报警人,也是证人,一起跟着去了。
小纠纷,做个笔录,警察调解一下,叫监护人来领人。两方监护人一打照面,在警察局直接开撕,场面一度混乱。这时,李瑾哭着冲出公安局,向荣忙跟了上去。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李瑾突然对向荣说:“我妈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我就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死老鼠。”
向荣说:“你妈是你妈,你是你。”
李瑾哭得更厉害了。
六月,他们参加市里的合唱比赛,获得了一等奖。唐老师领着他们去吃肯德基,李瑾坐在同学中间,第一次露出微笑。
高三时,向荣埋头题海,偶尔在校园见到李瑾,她在一堆朋友中笑得面若桃花,看到向荣,拼命向他挥手......
前方绿灯闪烁,向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如今,这朵桃花去山区支教几年了,应该教会更多人唱这首歌了吧?
附:《You Raise Me Up》by Secret Garden
When I am down and, oh my soul, so weary.
当我失意低落之时,我的精神是那么疲倦不堪。
When troubles come and my heart burdened be.
当烦恼困难袭来之际,我的内心是那么负担沉重。
Then, I am still and wait here in the silence.
然而我默默的伫立,静静地等待。
Until you come and sit a while with me.
直到你的来临,片刻地和我在一起。
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
You raise me up,to walk on stormy seas.
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
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在你坚实的臂膀上我变得坚韧强壮。
You raise me up,to more than I can be.
你的鼓励使我超越了自我。
There is no life -
世上没有——
no life without its hunger.
没有失去热望的生命。
Each restless heart beats so imperfectly.
每颗悸动的心也都跳动得不那么完美。
But when you come and I am filled with wonder.
但是你的到来 让我心中充满了奇迹。
Sometimes, I think I glimpse eternity.
甚至有时我认为因为有你我瞥见了永恒。
You raise me up,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
你激励了我故我能立足于群山之巅。
You raise me up,to walk on stormy seas.
你鼓舞了我,故我能行进于暴风雨的洋面。
I am strong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在你坚实的臂膀上我变得坚韧强壮。
You raise me up,to more than I can be.
你的鼓励使我超越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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