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又些游离,在路上他自顾自地在手机上学习意大利语,是有点争宠的意思,郑乾发现他的心理是想女人一样细腻的,一定得把自己放在中心的位置,高高在上的,被灯光、鲜花和目光,一切美好的羡慕,甚至是自感不如的沮丧所包围着,他好像就靠着他们来滋养着自己。
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游离的原因,本应属于他的目光和艳羡被人攫取了,而他的优势又变得不清晰了,他的所谓的对手显然在好几个方面胜过一筹,在技术方面他是被碾压的,必经郑乾几个月前还未接触过这个领域,还是他高中时期比较讨厌的化学;在讲故事上,他也是被碾压的,他的对手擅长讲故事,把细碎的东西又揉碎了讲出来,不得不承认讲的很有趣味,而且让别人印象深刻,郑乾的光影就暗淡下来,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骑兵,是以碾压的方式,出其不意地,迅速突袭,把一身正装,准备高昂着头唱戏的主角给赶到戏台的角落里了,他感受到光线渐渐变得平庸,自己也渐渐引入平平常常的光影里,他坐在椅子上,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肘应该放在扶手上,还是放在椅子垫子上,他甚至对自己身体倾斜的角度都产生了微词,有画舫托着长长的波纹从窗口经过,那些长长的波纹也把他的心思褶皱了起来,他的面容也有些僵硬起来,有些惨淡地挤着笑容。
他唯一的优势就只剩下了英语,他的英语还算不错,词汇量也不错,表达方式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些不错其实就是平庸了,而他的对手显然英语是蹩脚的,发音是混乱的,词汇也差了很多,但是他总能很清楚地用仅有的词汇,他把的故事表达的清晰而又明确,以至于,郑乾仅有的一种优势也变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
不得不说,郑乾面对的是一场惨败,他失去了主角的光环,身影暗淡下来,他就准备离场了,离场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随着画舫远离了,一个主陪和一个副主陪,两个夫妻,频繁地把目光在郑乾身上扫来扫去,郑乾身上积满了灰尘,他就要把自己埋到土里去,然后从这个场合消失了,每次扫来,就稍微减少了一些尘土,让他能够从一种过期的感觉里来回来一些,然后他依旧整理着尽力翻译着他们对客户的殷勤,每次扫过去,他的肩头就会积上更厚的一层。
在饭局结束之后,郑乾在回廊里急急地走,他第一个从大厅里出来,就一头扎进了门口的商务车,坐在了最后一排,他透过玻璃看到他的对手被客户拥抱着,握手,眼角的皱纹更像是一种炫耀,客户也是被他征服了,他身上有了太多的标签,比如故事大师、比如摄影师,而郑乾唯一能够剩下的就是英语不错了,这个不错就成了巨大的枷锁,把郑乾的头紧紧地箍在了两排座椅中间,他纠结一阵,他应该在门口寒暄一阵,加入他们的队伍的,但是中间过道太窄,他需要费力气出来,而可能出现的窘状又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郑乾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在送走了客户之后,他自顾自地玩手机,然后自顾自地走,像是被从舞台踢下去的主角,他太不擅长给自己树立标签了,以至于就泯然众人矣了,郑乾一路反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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