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说,家里的老厨房要改造了,那个占着厨房一半位置的灶台要被淘汰了。
灶对于过去来说是举足轻重的,烧饭,烧水洗澡,过年打米饼,蒸年糕,等等。但随着煤气炉,热水器的出现,灶就变得无用武之地了。因而现在在农村,想要见到灶已经很不容易了。
母亲决定对厨房改造,是有原因的。一是灶的用处不大,而且厨房本来就小,把灶台撤掉的话可以省出一块地儿。一是厕所实在太小了,听父亲说,我们刚建房子的时候,农村是没有在房子中建厕所的,后来实在不方便,就硬生生的在厨房上让出一小块地建了一个2平米左右的厕所。现在把灶台去掉后可以相应地增加厕所的空间。
其实我是挺怀念那个用灶的时光的,在童年,它带给我欢乐,亦有痛苦。
小学时候,母亲要干农活,放学回来后烧水洗澡就交由我和妹妹二人。夏秋两季,是用收获稻谷后的稻草烧水的,而春秋二季,便是烧柴。那个时候贪玩,总是不喜欢干活,觉得烧水是件特别繁琐的事儿,还得等着水烧开,然后洗澡,跟妹妹二人换着来。等把一切处理好后,天也就黑了。有时候烧水烧得晚了,总少不了母亲的一顿责备。
然而总是有因贪玩而火烧灶屋的时候。
烧柴的时候总是有机会出去玩的,把柴草放进灶膛,便出去跟小伙伴玩,玩着差不多了,回来把柴再塞进去一点,然后继续出去玩。玩疯了,便忘了烧水这一回事。于是火沿着柴草烧出,把灶屋给烧了,现在灶屋墙上还留着一团黑黑的痕迹。严重的,瞒不过去的,就被母亲责备,骂几句;不严重的,就和妹妹二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火扑灭,把烧过部分的湿的柴草放到外边藏好,换好干的,把一切伪装得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是烧水也是有乐趣的。
夏秋稻草烧水的时候,稻草上还带着一些未脱落的稻穗,经火一烧,发出“啪”地一声,一颗白色地爆米花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大米做的爆米花,抑是格外香脆。
冬春柴火烧水,我和妹妹喜欢把红薯放进炉膛,一边烧水一边烤红薯。等水烧好,我们的红薯也就烤好了。烤好的红薯黑黑的,如炭火一般。轻轻一掰,红薯便分成两半,橙红色的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烤的红薯特别香甜,松软又不失坚实,甚是美味,跟水煮的口感完全不一样。吃烤红薯时候总要提防着母亲回来,怕母亲责备。因而总是偷偷摸摸的,快速的吃完,洗墨水沾染过一般的手,擦掉黑黑的嘴,于是,一切回归正常。
现在的厨房啊,变得现代化了,没有以前的那种韵味,千篇一律。原来灶台的位置被煤气炉所取代,它躺在放在冷冰冰的桌板上,上面挂着抽油烟机,戴着高高的帽子,述说着它的胜利。
时代是向前的,落后的事物总是要被淘汰的,那些童年的在灶房的种种乐趣,就让它留在脑海中,成为一种美好的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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