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不美丽

春天，树上刚刚长出新叶，庄稼地里的庄稼和田垄上的野草也都刚刚冒出绿芽，新的生命都刚刚开始。

在每一块庄稼地与庄稼地紧紧相依的地方，都有一口用水泥砌好的圆井，大概两三米深，一米的直径，这是乡亲们用来给庄稼抗旱的。不过，目前它们里面也没多少水，从上面望下去，大概近一米是没有水的。

一身新郎官穿戴的小军看了看这井，又转身看了看四周，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啊！这时他脑中浮现了那个让自己有些陌生的母亲的身影，他痛苦地甩了甩脑袋。如果事情不是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他们的生活也将会多么美好！他看了看一身新娘装穿戴的女友那隆起的小腹，那里面也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小家伙都能动了呢！会随着他的手在上面移动而慢慢挪动了呢！要是再过几个月他出来，肯定是一个调皮又聪明的小家伙。可是，他没这机会了，他的这个机会将被他的亲生父母亲手扼杀了。对不起了，可爱又可怜的小家伙！

他顺着那小腹，往上看，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正笑着望着他呢！他要再好好看看，要把这张脸上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看看，他要把这每一处都深深的刻在心上。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每一个来世他都要找到这张脸。这张脸严格说来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却让他倾了心，像水对干涸的泥土的吸引一样深深地把他吸引了。这是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额头非常饱满，眉毛不粗不细，像禾尖一样。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柔情。高高的鼻子下面是那引人犯罪的嘴巴，不知道该说它大还是小，反正对他的嘴巴来说刚刚好。看着看着，他把女朋友拉到怀里，紧紧拥抱着，用自己的嘴去衡量对方的嘴巴的大小。如果一直能够这样下去该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天空飘来一声声鸟的啼鸣，成功地提醒了他，不能再耽搁太久。否则有人来了，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他们的计划就不能成功实施，他们想永远在一起的愿望也将成为泡影。

他当初选在这里就是看在这里离家不是太远。况且现在年刚过没多久，乡亲们也还在家里回味着年的味道，很少有人到这里来。不过也说不定，也许也有些乡亲闻多了烟花爆竹的气味，闻多了大鱼大肉的味道，想来庄稼地里透透气，吸收这自然的味道呢！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那飞过的鸟，然后将目光凝聚在对面那双大眼睛里，柔声细语地道：“亲爱的，对不起，我没有信守当初承诺，我不能给你和我们的孩子幸福的生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浑身的肌肉都有些轻微的抽搐，他的眼睛也湿了。

他想她要不是遇上了自己，肯定能够遇到一个能够给她幸福的男人。比自己大三岁的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贤淑那么能干，都是自己把她的幸福给毁了。如果真有来生的话，自己就再也不闯进她的生活了，就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说什么傻话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生死死，我都觉得很幸福。”她慢慢地抽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拉下他的头送上自己的唇。边吻边说“亲爱的，遇上你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我不后悔，做这个决定我更不后悔。今天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我终于可以嫁给你，冠上你的姓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吻着一边推着他一起向井里跳去，她不想给他太多自责的机会。

随着“砰”的一声，井里溅起一朵硕大的水花，之后水面冒了些泡泡，就慢慢恢复了它的平静。

春天的白天还是那么短，夜还是那么长，不过再长的夜也都会过去会迎来新的白天。

就在第二个白天，太阳慵懒的呆在天空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风也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不知是在聊天还是在哭泣，也不知道它们是高兴还是悲伤。

午后，李婶闲来无事跟几个乡亲们坐在大门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家常。她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五十多岁的她有些发福，脸上堆着一脸的横肉。穿着一件棕色大棉袄，把她衬托得更矮更肥，脸上的肉更横了。她的嗓门也很大，说话不用扩音器也能传两三里远。

只听她在说“不知道那妖精使了什么妖术，让小军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她在一起。小军从小就懂事，一直很听我的话，但是这次我要他离开那个妖精，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了。哼！有我在，那妖精就休想进我家的门。”她说着便从嘴里狠狠地吐出那瓜子壳，就像前些日子她把那女人的东西狠狠地丢出门外，狠狠地把她从他儿子身边推走一样。

谁叫她比自己的儿子大三岁呢！自古以来，正常的夫妻都是女的比男的小，女的才会什么都听从男的。这个女人不仅比她儿子大，还大那么多，哪里会听他的话，自己的儿子肯定会被她欺负。自己年轻时守寡，就是怕儿子被人欺负，一直没再找男人，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说什么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也许现在自己的做法会不被儿子理解，甚至会让他记恨，可是只要能让他幸福，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假以时日，他也肯定会理解我这个做妈的这片苦心的。

“听说你那未来的媳妇比你儿子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你儿子抱了一口好金砖呢！”一个高个子女人，边磕着瓜子睨着她，嘴角扯着笑。

“李婶，不是我说你。你只要他们年轻人相爱，在一起过得幸福就好。你管那么多干嘛呢？感情的事只能由着他们。你家小军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一直都是那么懂事那么孝顺你。他这样做肯定是两个人真的非常相爱。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没听那些年轻人说‘年龄不是问题’吗？何况他俩都有孩子了。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了，就安心想想清福，好好照顾自己吧！”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放下手中的瓜子，望着李婶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李婶。你家小军他……”李嫂正想说些什么，就传来了同村大富的声音，与声音同时到的还有大富和一个陌生小伙子。他大概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一身充满了泥土的气息，一看就知道也是一个庄稼人。大富是坐小伙子开的摩托车来的。他俩脸色都显得那么凝重。

她用她的大嗓门问到“我家小军他怎么啦？”一种不详的预感便从她的心底冒出来，溢满了全身。她便急匆匆地跑着迎上去。只见大富手里拿着一张被折叠过的纸，上面还有些泥土。

“我家小军他怎么啦？”她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给，你自己看看。”大富把那张纸给了李婶，头瞥向一边，用手擦了擦眼睛。

“还有这个。”李婶刚接过那张纸还没来得及看，那个陌生人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手机递给李婶。

李婶接过那张纸一看，大喊一声“小军，妈妈错了”，就晕了过去。

原来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是小军生前写给李婶的遗书。

找到这封遗书的就是这个开摩托车的年轻人小志。

今天午饭时分，他正在与做好饭的母亲边聊天边等父亲回来一起吃饭。就见父亲从阳光下走来，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比那阳光还要灿烂，脸上的皱纹也似乎一下平整了，头上的白发都变成青丝了。

待他走进屋里就走近小志两母子，就神秘兮兮地说“我开始要去庄稼地里看看，你们两母子还不要我去，幸亏我没听你们的。喏，你们看，我出去不仅看了庄稼生长的状况，还捡到了一部手机。这手机好像还不是很旧，我们还可以用用呢。”

“爸，你这手机是哪里捡的？”小志有些好奇随口问到。

“嘿！我这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居然能在我家庄稼地里的那口井边捡到手机。也不知谁会到那里去，做什么，把手机给掉在那里了。”看着这个意外收获，老人心里很是兴奋。

“爸，你说是井边？快拿给我看看。”小志听了父亲所说的“井边”心里就立刻紧张起来了，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手机肯定还隐藏着一个故事或是事故。他想打开看看，无奈它的主人设了密码打不开。他觉得应该马上去父亲捡到手机的地方再看看。于是他饭都没顾得上吃就骑着摩托车向自家庄稼地飞奔而去。

刚到了井边，他并没发现什么，等他走到井背后，他看到了一张白色的被折叠起来的纸，上面还有着泥土。于是他捡起来打开一看，天啊，是一封遗书。是一个男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前写给捡到这封信的人及自己深爱的母亲的遗书。

事情不能耽搁，必须赶紧去告诉那位母亲。虽然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是很残忍也很残酷的事，但是必须让她尽快知道，尽快把那两个年轻人尸体打捞上来。

他把纸又折叠好，放在贴心的口袋里，好给这冰冷的纸加一些温度，再交给那位母亲。

他又跨上摩托车按照那纸上提供的地址飞奔而去。

到了小军所在村的村口，他觉得找一个熟悉的人带自己过去远比自己找过去要快的多，正好遇到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大富。他给大富打了个招呼，把事情跟他说了，又怕他不相信自己会耽误时间，还把那封遗书拿给了他看。征得大富同意后带着他一起飞奔到了李婶家。

小志看到李婶慢慢倒下去，赶紧冲过去把她扶住。他心里非常难受，这件事对这个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虽说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料想到会这样，但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他发誓以后要更加孝敬自己的父母。

从那封遗书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了造成这个悲剧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好幸福，自己的父母一直都是那么民主都很尊重他的选择。他决定以后对自己的子女也像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一样。

他眼前的这个母亲，现在肯定很后悔很自责吧！可是再怎么样也换不回自己儿子那鲜活的生命了。

众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喊着“李婶”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扶着她。

消息自己已经送到了，也该回去了。自己父母还在等着他吃午饭呢！他们家喜欢家里人都到齐了才一起吃饭。婆娘带着孩子还在娘家玩，就只有他和父母在家吃饭。他没吃饭就出来了，他们肯定还在等着。

可是自己就样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那俩年轻人的尸体还没打捞上来呢！现在这位母亲又昏倒了。这里的人都只顾着手忙脚乱的照顾她，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及打捞那两个年轻人的尸体的事，他也不好意思说要他们去打捞。只好决定自己去找几个好友一起去打捞，打扰上来了再送过来。“你们好好照顾她，我回去找几个人去把那两个年轻人尸体打捞上来了送过来。”

说完他走到摩托车旁，跨上去，又朝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老远就看到父母站在路旁一直望向自己的方向，望他回来一起吃饭。

饭后，他就叫了一些人把那两具尸体打捞了上来。当他看到他们时，他感动了也震撼了，这是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啊！

只见他俩都穿着新婚服饰，紧紧的抱在一起，男的双手搂着女的腰，女的搂着男的脖子，两张嘴巴还紧紧贴着。

所有的人都不忍心把他们分开了，也许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当他们被小志这个陌生人带回家放在堂屋的时候，李婶也刚刚醒来。她看到穿着新婚服饰，紧紧抱在一起的儿子儿媳，心里所有的悔恨都化成了泪水，她嚎啕大哭着，在乡亲们的搀扶下扑了过去。

“老天啊！你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啊？我亲手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媳，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孙子。我是杀人犯，你打雷劈死我吧！”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两只手握成拳使劲地朝自己的心口锤去。

突然，她伸出一只手，使劲地扇了小军一巴掌。“你怎么这么傻？谁叫你这么做的？要死也不是你们去死，而是我去死啊！你真是个蠢蛋。”

说着，她又指向儿媳，“你这个女人，你不是很爱我儿子吗？你为什么不劝阻他？你比他大应该比他懂事，你还陪着他一起胡闹。”

“哈哈，我知道了，你们这就是为了报复我。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来报复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你们值吗？你们两个蠢货。你们快给我站起来。”

说着她自己试着站起来，双腿却无力撑起，又瘫在那里了。经过这样一阵大闹以后，她的嗓子也嘶哑了，她也不喊了，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

谁知道嘴一安静下来，脑子就不安静了，脑海里就像屏幕切换一下，展示着曾经的一幕一幕。

“妈妈，我考试考了第一名，老师表扬我了哟！”刚走进学校的小军第一次考试后回家，还在路上就拿出试卷在手里晃着。

“妈妈，你病了，好好躺着我来做饭，我做好了给你端过去喂给你吃。”那天他放学回来看到她病倒了，赶紧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把两边衣袖卷起来就去做饭了。

“妈，这肥料太重了。以后施肥的事我放学回来做，你就别做了。”小伙子长大了，上中学了，自认为很有力气了。

“妈，你一直对我说要好好学习，考上好的成绩，以后摆脱农业。我做到了，你看我考上了一本。”他赶紧把网上查到的信息拿给自己看。

“妈妈，你说我不要学别人在大学谈恋爱，我听你的，除了上课之外就是出去兼职，我想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给你减轻负担。”大学后，他怕她担心总是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回家。

“妈妈，我在这个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不用再回去种田了。您也老了，别干了，我挣钱养你。”毕业后，他找到了工作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回来要她不要再干农活了。

“妈妈，我找了一个女朋友，是我同事。她很善良，很温柔，也很能干，工作干得还比我出色呢！我放假了就带她回去给您瞧瞧。”他找到女朋友后赶紧跟她分享他的那份快乐。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半年前的那天，他真把那姑娘带回来，她看到了儿子眼里有了以前从来没有的东西。看到儿子比以前更爱说爱笑了。看到儿子的皮肤都似乎比以前光洁了。她看着他那模样就是幸福的模样。

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个姑娘时，说实在话，那时她心里是喜欢的。她喜欢微胖的女孩子，说是生儿子的几率大。她也喜欢她的个子，她总是觉得自己太矮，还好找个媳妇不矮。

这姑娘嘴巴也挺甜的，“阿姨阿姨”地叫过不停。她还挺勤快的，一进门就放下包包挽起袖子系上围裙拉着小军一起做饭，却要她好好休息。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自己的儿子有本事，找了个好姑娘。

当她知道这姑娘比自己的儿子大三岁以后，之前的好感全无了。

女人比男人大而且还是三岁这么多，怎么行？这男的肯定会被这女的欺负一辈子。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你们俩不适合，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小军，你听妈的，妈不会害你的。”她记得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她也记得当时那姑娘听了就哭了。她更记得小军说“妈妈，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听你的，从来没说过一个‘不’。但是请原谅我这次不会听你的，我很爱她。”他说完就拉着那姑娘走了。

之后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打电话回给她，只是不再提女朋友的事。

两个月后的一天小军又带着那姑娘回来了，说是有了小孩了。他天真地以为有了小孩了，生米煮成了熟饭，她这做妈的就会接受她。他不知道他想错了，也许他是不了解自己的妈。一个连那孩子她妈都不接受的人又怎么会接受这孩子？

她记得当时就把他们挡在了门外，要那姑娘去把小孩拿掉后离开小军。她更清楚地记得小军说的那句“你是我妈吗？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孙子。你怎么能够说得那么绝情？你怎么想到要让我们失去自己的孩子？要是你哪一天失去了我，你会怎么样？”他说完转过头去就再也没回过头了。

“你说我那么绝情，你难道不绝情吗？你现在不但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连我的孩子都一起杀死了，你更狠。”

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任那眼泪恨鼻涕一起无声地流着。

她记得那以后小军连电话也不打了。他不知道这样她会更加记恨这个女人。他更不知道她会做出那么绝的事，她会找到他们的租房把所有这女人的东西都狠狠地丢出门外，就像狠狠地吐瓜子壳一样。还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泡沫横飞地骂她不要脸，缠着自己的儿子。

当小军下班回来看到她这个妈像一个疯老太婆时，他傻眼了，愣了一下对着她说“妈，你做得太绝了，你会后悔的。”

想到这里，她又指着躺在那里的小军道：“臭小子，你说我会后悔的，就是要做出这样的事吗？我现在后悔了，你得意了吧？你得意了就快点醒来啊！”

她又想起他在遗书上写的“妈妈，不管你曾做过什么，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妈妈。请你不要为我这个不孝子伤心难过。也请你不要怨我，因为我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可以说我一直都是为你而活。这次我只是很自私地选择了一次为自己而活，请妈妈原谅我。还有，我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女人，你虽不同意让我们在一起，我还是选择娶了她，请妈妈承认这个儿媳妇，把我们葬在一起。最后，我想请妈妈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着。”

“小军，我的孩子啊！之前是妈妈犯浑啊！妈妈怎么就那么介意她比你大三岁呢？妈妈不怪你，妈妈只恨自己。你既然那么爱她，想让她入门，我成全你们。我会给你们一个婚礼，我还会给她戴上我早就给我未来儿媳准备的金银首饰，你就安息吧！我也答应你，我好好活着，从今以后我会每天吃斋念佛。”

说完，李婶慢慢站起来，挪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用衣服包着的金银首饰，又挪到小军他们跟前。跪着一边给儿媳妇带上项链，手链，一边说“我家大军那么爱你，肯定你是个好姑娘啊，我怎么就那么混？那么在乎你比他大三岁，非要拆散你们呢？我真是个坏妈妈恶婆婆。孩子，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很后悔我也很恨我自己。我给你戴上这些首饰就是承认你这个儿媳了，我还要给你们办场婚礼。我不奢求你原谅，只求你能安息。”

给儿媳的金银首饰，李婶早就在听小军说自己找了女朋友的时候准备好了。她想自己家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没有楼房，就是现在住的这三间平房都是小军他爸身前起的，有二十多年了，更别提买车了。就是彩礼她也拿不出多少，自从小军他爸去了后，她独自抚养他长大送他上学就很不容易了。幸亏这孩子懂事，读大学后就自己挣钱，不但再没向她要过钱，还时常给她寄钱。她把这些钱都积攒在一起，给未来儿媳买金银首饰。她觉得虽然不能给人家房子车子，首饰还是要给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混造成这样的后果。

之后李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给小军他们办了一场婚礼后就把他们安葬了。

之后她就很少出门，乡亲们从她家走过，时常听到里面传出梵音阵阵，闻到从里面飘出香烛味。

注：非常感谢精彩人生路提供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