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我家公子。
“大哥“年龄不大,个子也不高,但性格开朗乐于助人。高中时被同学起外号“大哥”。
后来,老师也这样叫他“大哥”,时间长了,同学老师都这么叫他,以至于父母偶尔一不留神也冒出一声”大哥“。
且听“大哥”讲车的故事。
车
五岁那年,我开上了我人生中的第一辆车。
那是一个不出名的小照相馆。
外面的阳光灿烂明媚,而在这小小的照相馆里只能窥见少许光线。
眼前的人,有骑马的,有坐船的,有开飞机的,一片欢声笑语,气氛融融。
突然,什么东西好像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有乐意的,自然就有不乐意的。
年龄小的,吃妈妈给的糖。
年龄大一点的,就吃爸爸给的大嘴巴子。
“啪“......
两秒钟后,同时爆发出了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不给老子好好拍浪费钱,小心我扇滚了你!”
不知是少年老成,还是爸妈开明。
我既没有感到什么快乐,也不觉得有任何悲伤。有的仅仅是对眼前的纷繁扰杂一丝淡淡的不屑与同情。
抬头看了看爸妈。
一个在紧盯着案发现场,一个在摸着我的头说不要在意。
远古的情绪会依附于某些物件。
是什么情绪,至今仍未完全明白。
而物件,却早早地印在了我童年的记忆。
我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方向盘。
几个毛毛虫样的东西,我想这应该是文字吧。
Land cruiser Prado
飞
十岁那年,我被车撞飞了。
一个慵懒的星期三中午。
第四节课下课铃响起,心已经飞了起来。
爸爸是当兵的。小学后门的马路对面就是爸爸在的军队基地。
每次放学,大家看见跑操路过喊着一二三四的兵叔叔,都会投以膜拜的目光。
作为混在军营成长的孩子,这景象已经不足为奇。
军队基地,在我眼中只有两个东西是有意义的。
一个是游泳池,一个是食堂。
游泳池看不见底,不仅是因为深,更是因为底下长满了青苔。别人都害怕的地方,却是我的乐园。
食堂每天中午都会人满为患,不早去排队,炸里脊就只剩炸渣渣了。
我一个箭步冲出重围,坐着楼梯的扶手,滑梯一样从三楼飞到一楼门口。
心中一丝得意油然升起。
不仅是因为甩开了教导主任在耳后的“你哪个班的”
更是在这句送命题响起时,瞄到了喜欢的女生向我投来的惊鸿一瞥。
不过都无所谓,少侠我来也无影去也无踪。这些都是阻碍我御风神行的绊脚石。
箭步跳出后门围栏,双手合十,模仿火影里的宇智波佐助,一记从容自在的甩头,低语那句梦话里都有的台词:
“火遁 · 豪火球之术”
如果说樱花掉落的速度是每秒5cm,那么两颗心需要多久才能靠近?
这个在看完《秒速五厘米》后仍未得出的答案,在此时此刻结结实实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辆挂着外地牌子的五菱宏光,结结实实的遮挡了我回头眼前的樱花与阳光。
在意识跟上之前,手脚先做出了反应。
在听到砰的一声后,我如同战斗龙卷风一般,打着滚滚回了马路边缘。
短暂的意识丢失,五秒后瞬间清醒。
脑海里居然跳出来的是,本山爷爷的经典片段:
“没事走两步?”
旁边有棵树,长大后经目击者基友小冬冬确认,是广西路从转盘数的第四颗树。
“你居然没有扶,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就要走。”
哦,对!
爬起来,拍了拍腚,发生了啥?
噢,好像我把个车给撞了。
算了,走吧,炸里脊在向我招手呢。
走出去两步,发现了事情的异样。
右脚不太听使唤,有点麻。
掀开裤腿子一看
一大片血。
第一反应是,完了,咋弄啊!
现在想想,学了医,不怕血,追本溯源可能就是这一遭。
小冬冬作为滑梯选手的二号种子,
在我屁股后面目睹了这一切。
“快,过来扶着我,给我老爹打个电话。”
五菱宏光司机叔叔此时也匆忙赶到。
“孩子啊,你没事吧,叔叔可让你吓死了啊。。”
我一边观察右脚的伤势,一边回道
“没事,这是单行线,叔叔你可能逆行了。”
老爸没几分钟后赶到现场。
坐着军队的大吉普,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进了这满是消毒水味的地方,有点慌了。
手术?截肢?右脚也开始传来阵阵疼痛。
在诊室的患者与家属共4人。
我是患者,家属有爸爸,爸爸同事和肇事的五菱叔叔
直到听到眼前脑门锃光瓦亮的白大衣上有彩名的叔叔说,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冰块敷一下,休息一礼拜,一般没事。
我就乐了,太好了,耽误不了我体育课了
宏光叔叔听见也乐了,“哎呀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个外地的不认路,对不起啦”
忆
等我长大以后,老爸回忆当时场景,说:
“他想溜,还跟我唠叨你没看见他车,是你撞的他,然后你自己弹出去了,我眼神一瞪,先礼后兵,谁都有孩子,撞了谁的不心疼。今天这事你不赔我一千块钱,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走。”
“我当时接到学校电话,我人都 猫 了,从来没有那么虚过,来了看见你还能走路,心里才定下来。”
父爱如山,这山是何物?
山对外时,是不与任何人讲道理的。
山对内时,是会为儿女崩天裂地的。
五菱叔乖乖的陪钱道歉,听说还被监控拍到罚了二百。
这是我四年级时眼前的车。
思绪亦不清,但这经历与这车,
却如烙铁般印在了成长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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