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丛林法则就是一个地盘需要有一只凶猛的狮子,一头公狮会带着一头母狮子来孕育他们的后代。肯尼亚不缺狮子,缺的是需要更多的地盘。而我们的狮子不辞而别已经半年多了,在这期间我也回国了一次过春节,最起码对公司总部和家里人也报报平安,总部那边对老林的事情也只字不提,感觉这个人压根就不是我们公司的人,而除了大老板级别的基本也没人太多去打听他的故事。
勤劳的中国人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闯荡非洲,现代去非洲的人八十年代是开荒,新世纪是创业,而现实更多的人是选择了逃避现实。年后我又重新踏上了非洲的征程,记得第二次从国内飞到内罗毕机场,在迪拜机场的感触特别的神,午夜的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夹杂着全世界各种语言的各色人种在迪拜机场形成了流水般的交汇。有中东的穿着得体的富豪,有带着大包欧美的年轻人的自由行,也有中国大妈的全球旅游采购团,还有印巴黑色人种的海外劳工输出。梦想在那里被一团热情点燃,燃烧殆尽后是心碎的零落和无痕的创伤,当然非洲的丛林法则也是特别的残酷。
我回到内罗毕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了苏小曼,她年后一直穿了一身传统的红色中国旗袍,在内罗毕的商业圈不仅耀眼也能代表华人在春节期间各种活动的出席,现在国外的春节气氛过得也越来越像国内,黑人也逐渐认识到了春节在中国人心里的地位其实是比西方圣诞节要高的多。
我记得那天我回去找苏小曼聊了很多,她还是那么优雅的回答着我的每个问题,但是涉及到老林总是避而不谈。但是我敢打赌除了老王就是苏小曼知道他去哪里了。
在肯尼亚住的时间越长,一波波来来往往的人也逐渐增多,我们住的房子也换来了新的邻居,一对从山东来的父子在肯尼亚做大蒜和大葱的生意,没事大家在一起了解下各个行业在非洲的不同打法,哪怕是一个小商小贩也是你学习销售最好的老师。其实在我们住的小区北方人居多,而南方来内罗毕都是喜欢居住在市郊的别墅区里。一到周末小区里的人就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喝酒打牌,别墅那边也搞起来了院子烧烤,或者就是晚上游荡在灯红酒绿的Casino。苏小曼和小导游最喜欢打麻将,之前都是加上老林,付师傅四人打通宵麻将,现在苏小曼的麻将打的也少了,只是偶尔和阿伟他们几个打几次凑数而已。
我们的贸易业务也慢慢做到了不少政府项目,通过苏小曼的介绍我也见到了肯尼亚的部长夫人,印度Raji也逐渐佩服我们中国企业在当地一丝不苟的开展业务,有一次我在招标的时候见到Raji他说过我们四代印度人在非洲打造的事业,蛋糕被你们中国人用了不到40年就抢了一大半,而Raji见到我每次都是先问“where is my Franklin",老林的英文名字叫Frank,姓林,但是他喜欢调戏老林为富兰克林,来显示他们印度种姓的尊贵。我只是对他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少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都少了那么一点挑战的滋味。
我每次和老王询问的时候老王去向的时候他没有了东北人的豪爽,支支吾吾的像一个孩子,然后就说他没有逃避,只是一个人去了远方,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其实公司销售你们做的也非常的好,这也算是达到老林的目的了。如果他想找你的时候他会给你提示的,只不过需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些机会,不能总是让他的影子遮着你们前进的道路。在国外的中国人需要抱团,我们也需要注入更年轻的血液,你和小李已经很优秀了,这一点让我这个老非洲也自愧不如。
其实老一辈八十年代去非洲闯荡的那个时候的人都是年轻人,在条件非常恶劣的情况下不懂英语黑在非洲拿着国内的商品在当地摆摊销售,现在他们也面临着卖掉产业回国还是让国内的下一代来继承他们在非洲的事业。人这一辈子混着混着就老了,在非洲的情感也让他们回忆起了当年闯荡的岁月,我不敢说现在非洲是中国的第二代的创业年代,但是这里总不是你的祖国,也不是你未来的归宿。
我一直在等待时机,这个时机是想办法找到我们的老林,让他给我讲讲他的非常传奇故事,每次问他之前的经历他都是呵呵一笑,和我们开一些不正经的玩笑,但是他自己的辛酸有谁能理解和知道,我也不想这一切变成回忆,只想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他,来继续和他创造非洲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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