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逛街,逛到不知道东南西北,迷失方向,越没有方向感越着急越慌乱,急匆匆地要去找到类似靠山一样的东西,但又不知道那东西是啥,心慌慌想去抓住一丝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一丝一线,一次次的伸出手却一次次空空如也,一次比一次伤心和失望。
在无尽的惊恐中,迎面而来一个人影,那人微笑着说,你怎还有闲情在这里东游西逛吖?不知道你家里出大事了么,快回去吧,你爸好像不行了。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愣头愣脑傻呆呆的愣了愣,刚要上前去问个究竟,那人化作一缕青烟,无影无踪。
来不及多想,寻着大概是回家的方向慌不择路,一个劲儿的连走带跑,跑啊跑,从脚步均匀呼吸有序到狂奔疾驰气喘吁吁;跑啊跑,从商铺鳞次栉比的闹市跑到了偏僻冷清的乡间土路上;跑啊跑,从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跑到了夜幕笼罩一片漆黑…
在乡间小路上,抬头目之所及一路全是花圈,火纸,清明吊子,每一个路口都能遇上披麻戴孝声势浩大,抬着棺材去送葬的队伍。那些棺材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造型奇特。
停下脚步十分纳闷,四处张望,听不见送葬时悲切的哭声,在一片寂静中,听见有声音窃窃私语地议论着,都怪这病毒无情,生生送走了这么多人…
“病毒?什么病毒?是新冠么?糟糕,老爸没有打过疫苗,这么高频率的送葬,快,快,快回家看看!”
又是一阵拼命奔跑,五胀六腑俱喷涌而出的剧烈和拼尽全力——
在一栋乡下老式二层楼前,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群中大多数面孔都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的脸,偶尔有似曾相识的脸和眼神,都充满了歧视、指责和嘲笑。
人群中,最显眼的是殡仪馆一条龙服务的程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扒拉开人群,挤进去,穿过一楼空旷的厅堂,来到深栗棕色的木质楼梯前,抬头环顾陌生又熟悉的四周,怯怯懦糯的喊了两声爸妈,无人回应,抬腿一步跨越三个楼梯踏步冲上二楼。
二楼的客厅和走廊上,三两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妇人在收拾打包物品,他们训练有素一丝不苟,看样子是要全部搬空的架势。
拉着她们问话,一个个都只是面无表情,漠然地摇摇头,转身就去忙她们自己手里的工作,不再搭理人。
冲到走廊,依次用力推开每一个房间门,每一个房间里都整理的干净整齐,一副送走旧人迎接新主的模样。
横冲直撞的歇斯底里,充斥着每一根毛细血管,目之所及的焦虑恐惧,霸占着每一个细胞的再生空间。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客厅的推拉门,冲到阳台,打开窗户,对着漆黑的夜空,歇斯底里鬼哭狼嚎般吼出“爸!……”
熟睡中的人梦游一样,突地就起身而坐,惊魂未定揉揉睡眼蒙胧,转身看看安然香甜的枕边先生,莞尔一笑。左手轻轻拍拍胸口,轻缓地长舒一口气。右手惯性的伸向床头柜摸到手机,打开瞧一眼时间,凌晨4:30。
微信提示有未读消息,点开,原来昨晚睡着后,娃发来在校表演的舞台剧照和跟伙伴们的合影。
嗯,娃在校也如常安好!
再次点开通话记录,反复查看来电显示,并没有未接电话,那说明爸妈也安好!
下床,穿上拖鞋,蹑手蹑脚来到客厅,倒一杯温水,咕咕喝下,压压惊。
原来,只是惊梦一场!
来到娃的卧室,点燃香薰蜡烛,展开瑜伽垫,盘腿而坐,在《清晨感恩冥想》中,迎接全新而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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