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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春晖(三)

冬天的春晖(三)

作者: 他乡石 | 来源:发表于2022-10-30 17:11 被阅读0次

    没有看过开篇的,请阅读《冬天的春晖(一)》《冬天的春晖(二)》后,再看此篇。

    那位男知青名叫文从生,他哪里还得出那台袖珍半导体啊。

    话说在乌套海青年点这一年多,知青们时有东西找不到,开始以为就是忘在什么地方了。但不久就有人丢了大皮袄,棉帽,鞋子,….,甚至几块钱,几斤粮票,莫名其妙地就没有了。尤其是这一年秋冬以来,几个“贵重物品”相继丢失,包括了小李子的钱包和小石的熊猫牌袖珍半导体收音机。

    南京无线电厂生产的熊猫牌袖珍半导体在当时是最著名的

    因为有人看到一位老农身穿着跟知青领来的一模一样的翻羊皮袄,可以肯定遗失的东西是由青年点内的人转给这位老农的,几位失主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个内鬼。

    乌套海大队有五个小队,其中四个小队是牧业队,全部是蒙古族牧民组成。剩下一个是农队,距离大队部,也就是乌套海的冬营盘,有三里路,主要由汉族农民组成。虽然知青们住在大队部附近盖起的青年点,但渐渐地,有几位知青跟农队的几个人来往密切,文从生就是其中一位。因为抽烟上瘾,他常跑到农队,到那里买点烟叶,带回到青年点来,不光是自己卷烟抽,也卖给其他人。他买烟的钱从哪里来的?很快,这怀疑对象就被锁定了。

    抓小偷这样的事儿,在永健和小石看来,就是小菜一碟。知道若是直接逼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因此必须下套捉拿。

    永健当智多星出谋划策,小石借机做一把福尔摩斯。在观察了几天后,决定如此这般,要抓他个现形。永利充当判官,和其他几位失主在伙房仓库设立了一个审问室,就等着小石和永健的计谋来个人赃俱获。

    小石有意在炕头靠墙边放了一块两毛钱,然后把门虚掩着,就在暗自跟踪文从生,永健则到后院躲在窗外观察,永利和其他几人在伙房仓库等候。没有多久,先后有几位推门进他们的房间找人,看到没人就走了。直到文从生推门进去,看没有人,就回头往走廊里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他进这个房间。在确定无人知道他进来过后,他走到炕头迅速把那一块多纸币揣进兜里,然后就要开门溜走。正在这时,永健拉开虚掩的窗子,喊了一声,“别走!”, 此时小石突然出现在前门,推门进去把文从生堵在了屋里。

    文从生知道事情败露,只好把钱掏出来,然后向二位求饶。小石和永健就把文从生带到了伙房仓库,永利和有好几位失主早已等在那里要各施本事,期待着抓住这家伙要回他们丢失的东西…

    可惜诱供不灵,几位的拳头和腿脚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伺候文从生了。那个时代哪里懂得法律,判官和失主们很快用上了逼供,若拒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够详细,那就是拳打脚踢伺候的不够。

    文从生就是在这种审讯过程中一点一点地把每一件东西怎么拿的,拿去干什么了,能不能还回来,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了。所有他拿的东西,都去换了烟叶,一种“劲头特别大的烤烟”,而且不可能要回来了。

    一种棕黄色烤烟

    在得知要不回来以后,失主们的下手就更狠了。文从生就成了练拳脚的沙袋,尤其是小李子,得知他的钱包永远也要不回来以后,就抄起了一根棒子,朝文从生的头就轮了两棒!当他还要再打时,站在旁边的小石赶紧拉住了他,说再这样打会出人命的。

    说实话,当时大家对这种偷盗行为,对志愿青年中出现这样的败类,真是恨之入骨,不打怎能解心头之恨?

    文从生就这样被打的遍体鳞伤,恨不得赶紧变成个老鼠,钻进某个地洞里。

    小石坐着那顺开的拖拉机车头,来到了白音查干,直接开到了招待所门外停下。

    小石马上跳下拖拉机车头,直接冲进了招待所。

    母亲是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了这台拖拉机车头的到来,更是看到了小石从车上跳下来。她马上起身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前台。

    母子终于相见了!母亲看到儿子生龙活虎的样子,好像变的壮实,更像一个自信满满的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妈,我来晚了。” 小石说。

    “你是不是才拿到电报的吧?” 母亲问。

    “昨晚才收到,” 小石回答,“你们什么时候到白音查干的?”

    “我们也才到,” 母亲说, “小石,你跟我到我房间里来……”

    母亲关起门,就开始质问小石:“你的青年点里,有一位知青叫文从生,是吧?”

    “是啊,妈。你怎么知道他的?”

    “你为什么把他打成那个样子?”

    “他是我们乌套海青年点的小偷,他偷了我的半导体,而且再也要不回来了……” 小石把几天前的事情经过大致给母亲讲了一遍。

    “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学会打人了?” 母亲说,“你们怎么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你现在就马上去给他道歉!以后绝不许打人!” 母亲说罢,就带小石到王老师和文从生住的房间…

    小石看到文从生,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自己跑到公社来了,也不跟大家说一声?”

    “我没脸见人,我…” 文从生胆怯地回答。

    “我知道我们下手太重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你,就是想给你个教训,想解解气,狠狠揍你一顿…” 小石怎么也想不出给这家伙道歉的合适话语,就这么说。

    “我该打,我不该偷你的东西…” 文从生反过来给小石道歉,就像被打时的求饶一样。

    母亲看到这情景,才理解文从生为什么说“小石来了你就知道了”,感到小石真的变了,一年多未见,从一个文弱受欺的孩子,变成了会动粗打人的男子汉…

    此时铁姑娘的学习班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她就来到招待所,看到了母亲终于等来了小石,就过来说,“小石,赵老师已经等你多时,你快带他们去吃饭吧…”

    小石诧异地看着这位只见过一面的武冬梅,竟然对母亲这么熟悉。

    “你好,武冬梅。你认识我妈了?” 小石虽然很敬佩这位铁姑娘,但这是跟她第一次面对面说话,腼腆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昨晚跟赵老师聊了很多…快带你妈和王老师他们吃饭去,你们下午还要赶路…” 铁姑娘也似乎不想跟小石多说什么…

    那顺在白音查干转了一圈,遇到了他的一位老朋友,要搭他的车回乌套海。他俩吃了午饭后,就回到招待所,准备回程。

    这样这台拖拉机车头除了那顺以外,还有四位乘客搭车回乌套海。乘客需要手把着车头的车窗框,站在车轮外缘架子上。

    这时母亲把文从生拉过来对大家说,“这位知青也要回乌套海…”

    而文从生很不情愿地说:“不,不,我不回去…”

    小石对母亲说,“妈,还是让他自己走回去吧?”

    那顺也说:“这车头搭五个人很危险…”

    王老师说:“还是要他等下回车来,再让他搭车回去吧?”

    那顺的朋友看这情景,就说:“还是我先不搭这车吧…”

    母亲说,“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车,是吧?我们一定要带他一起回乌套海…”

    “妈!他能自己走到这里,也就能自己走回去…” 小石不想带这位偷了他半导体的家伙搭着这拖拉机回去,更不想因为这家伙使大家在回乌套海的路上都感到危险,出一点差错那可就会是大麻烦…

    母亲这时对小石说,“小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知青战友?”

    小石一生极少看到母亲这样,一下子就被母亲镇住了。

    大家也都为她的执意所动。那顺看这僵持的局面,就说,“我们带上他没问题,我小心点开,到了危险的地方就叫你们下来走,好吧?”

    冬天刺骨的冷,母亲戴上了棉手套,用胳膊勾住窗框,也要站在拖拉机车头上。

    那顺不让了,就叫他那朋友站着,让母亲坐在他旁边。

    母亲说:“我没事儿,站着没问题。”

    就这样,这台拖拉机车头载了六个人,其中四人是外挂在车头两边,小石跟母亲在一边,王老师和文从生站在另一边,拖拉机突突地上路开向了乌套海。那顺开到危险路段,就叫大家下来走。

    到了坝上那儿大陡坡时,那顺再次要大家都下来走下去,自己把拖拉机车头开到坡下,避免了可能的翻车。

    小石手扶着母亲,和其他人在积雪覆盖的大坡一起慢慢地走了下去…

    接近傍晚,他们终于到了乌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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