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半，一切归于沉寂，只能零星传来几声狗叫。村子边缘有一户人家，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灯亮了，一个女人利索的开灯，穿衣，按灭铃声。谁在身边的男人转了个身，继续躺着也不知醒没醒。一阵窸窣作响，那是女人在洗漱，不一会儿，锁上门，出了门去。

男人转过身来，睁开眼睛，怔怔望着漆黑的房顶，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要做。女人是出门跑生意的，和那些西装革履的生意人不一样，她得起早去街上，赶别地方的早集。点亮手电筒，走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路差不多就能到县城。同村里还有很多人干同样的活儿，现在建筑不景气。农名工找不到可以做的活儿，女人们只好出来各显神通。

卖鸭蛋这样的小生意，上手容易，成本也可以控制，也就成了大家的首选。每天大家早早的起床，坐上各种各样的客车像撒网一样奔赴各自瞄准的地方。下车以后，她们挑起自己的扁担，扁担两头放着几百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鸭蛋，稳稳地走向人流，消失在人群中。

女人来到县城里还不到六点，学生们都还没有起呢。不过女人去的这条巷子已经热闹起来，大家都把货放在县城里的一个婆婆家里，平时都去那里拿货，晚上也是先到婆婆家准备好第二天要用的东西才回去。这时候大家也都要到了，门前的那家早餐店也开张了。

老板是一对老夫妻，有些年岁了。人一旦老了，做什么都不太容易，就拿做菜来说，很容易忘了放盐或者盐放多了。这对老夫妻也一样。

和其他人不一样，女人刚开始不在这里吃早餐的，她开始这行的时候早早的来这附近打听了一圈，每家早餐点都去试过。这个点的早餐店本来就没几家开门，没两天就走完了。女人最终还是选了这家店，没什么别的原因。这家不是最好吃的，但是是最实惠的，同样的价格包子比别家大一圈。对于女人来说，味道没那么重要，出来干活儿就是为了挣钱。光会挣钱不行啊，还得会省钱，两头一样不能少，这样才能攒到钱。

吃过早饭，女人挑起自己的货，挑了辆面包车就开始了一天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