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号子

生命的号子 by 零凝

暑期，我又有机会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下乡活动。只可惜我又是以吉他协会的身份参加演出，而我所属的铜管乐队已经几次不能随团参演了。回想起大一乐队参演时和队友们度过的欢乐时光，丝丝的遗憾顿时拌着记忆的影像涌上心头……

那个暑假学校在大肆施工，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全校或许只剩下我们这支乐队了，不论白天或者晚上，校园里总一派死静，那平日里浮躁的嚣喧顿时回归于质朴的安宁。

乐队的成员来自各个院系，有学生也有老师，人虽不多，但在那样空灵的校园里，大家聚在一起，顿时显得热闹与温馨。由于离正式的下乡演出我们只有四天的集训时间，而乐队平时的训练不够连接，大家演奏技巧很不娴熟，因此这四天的集训被教练当成了一个月来用！从音阶练习、独奏矫正到合奏配合，一曲曲下来，大家的嘴唇不到两日都裂开了……

训练虽然艰苦，但合奏时的快乐却是无与伦比的。那种曲调独立性与整体性的融合，加之中音号的朴实、长号的顿挫、小号的豁达、大号的沉郁、黑管的洒脱、风笛的飘逸、萨克斯风的浅吟低唱……一切都在鼓手的号令中各展风姿而又和谐划一！每合奏完一首曲子，每一位队员心中便涌起一份携手创造集体艺术的无比自豪感和成就感！于是训练时间虽然很长，强度虽然很大，但大家不但没有怨言，反而用十分的热情投入其中，连每一次合奏后的休息也成为了一次次自我总结与酝酿的过程，等拿起乐器再次合奏时，那种技艺的提高，无比惊人！

白日训练，夜晚闲暇时大伙便在碟片和唱歌中度过了。有时夜深人静，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整个校园都为之颤动。那是我们看完影片后的放纵！那破钹似的吼叫声声，丝毫没有失意的成分，而是洋溢着青春年少的火爆激情……

提到闲暇，我又想起了一个小插曲。有一次大伙在集训室闲聊，忽然一位女队友尖叫了一声，刺辣辣的几乎割破了屋顶：“有跳蚤！”一经提醒，大伙都晃过神来，原本身上无来由的痛痒终于有了答案。可这里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那么多跳蚤呢？于是大伙便四处行动起来，追寻跳蚤的源头。原来呀，是只不知什么来头的野猫在集训室角落里的一堆空纸箱里生了一堆小野猫，跳蚤正来源于此。恍然大悟后，大伙一方面想避而远之，一方面又经不住小猫可爱的诱惑，结局如何，留给读者您去猜一猜吧！……

演出的前一天，有一场正式彩排，校领导都来观看了。我那时担任乐队的中音号手，也许是兴奋过度吧，在合奏时我竟然忘记保护嘴唇上原本已经裂开的伤口，因用劲不当而使得伤口爆裂。号手吹号靠的是嘴唇振动，用唾沫产生的水汽控制号子发声，而那一刻我嘴唇流出的鲜血顿时混着唾沫，纵意欢颜着在气息中散成水汽，“流淌”着号的“身躯”！

或许只有一丝的犹豫吧，我坚持完了几首曲子。吹完一看，整个号嘴都是血，从号子中放出的积水也是血红色的！记得那一看给我的后怕如一股强大的电流通遍全身，心中竟产生一股豪气来，正如血洒沙场的勇士一般，顿时拥有了无悔的执著和无尚的自信！

那次彩排很成功。由于有了那份经历，后来下乡的一场场演出中，成功便与我同行了……

时光远去了，昔日的队员早已离队大半。平日里大家分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彼此忙碌，相见的机会并不多，想再全部聚在一起就更难了！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的别离也许正酝酿着来日相逢的喜悦，也许却意味着今生的永别！

在临近毕业的日子里，回想起那一段属于乐队的时光，几分欢欣，几分感伤。我想如果有缘便让我们在重聚中举杯痛饮吧！否则便把这美丽的记忆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在我们将老去的时候，能够回想起那支铜管乐队，那一首首合奏过的曲子，还有那一个个号嘴边的故事。

我想，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