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在学校做值日义工。带上袖章,口罩,手套,头套中午给孩子们发饭,搞卫生,领他们上楼上午休室,两点又领他们下来课室。
虽然每天都听到学校的广播声和孩子们嬉闹声,但真正走进校园,朗朗读书声,到处稚气的脸。尘封的记忆就撕扯着口子。
十分不愿回想家乡的小学。模糊零星的片段,久远得像一场梦。
上次回去家乡的小学我很矫情地写过一下。我想念阳台上的太阳花。学校还是两层楼。学校的大门改了。
现在让我回想上次是什么时候,那天晚上我和堂妹还有堂妹的小伙伴一起在学校二楼过夜,却完全想不起来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在家乡,孩子们读书是很晚的。那时80年代,还没有学前班。后来到我妹妹上学时才有学前班。学前班对我那代是陌生的。我们在农村散养着。到了8,9岁才去上学。我还记得村里有个女孩12岁才上学。上几年就没有上了。那时上学是要钱的。那时村里每年还有交公粮。
美辉老师的房子后来建在水渠边。房子浇好房顶的时候我上去蹦跳。那时水渠边好多新房子。我们班长家在水渠边对面,在一片田野里,前面是学校。学校没有围墙,或是围墙倒塌了。开学了我和一群人在荒草丛里拣砖块。是早晨还是黄昏。旁边是一个小屋,女孩们到里面方便,里面什么也没有,地上是泛黄的,很臭。小屋孤立在两层楼边。
学校里有两棵大大的榄麻树,如果没有记错左右一棵。开学时我们蹲在地上。黄土地上,我埋头在地上。我还记得我穿着一条破烂的裤子。
我们一年级是美辉老师教的。她住在学校。她家好像在村里,村庄姓杨。我应该没有记错。
她住在学校,二楼。她一生都没有结婚。美辉老师是短发的。深深的发令纹。身上有股香气。后来我从每个老师身上都闻到那种香味。
我们一年级就在一楼右边上。教室前面有廊子,石墩。孩子们在石墩上嬉闹。
美辉老师喜欢打纸牌,后来她建好在水渠边的房子我奶奶每天去,奶奶嘴里常常挂着美辉老师美辉老师地说。奶奶70岁生日办酒时我见到美辉老师。现在我记不起来她的模样。我过去搀扶她。恭恭敬敬的叫她美辉老师。她还记得教过我。事实上村里每个孩子她都教过。
我上一年级时坐在教室的长条凳上。美辉老师站在黑板前,嘴里嚼着一个包子。鼓鼓的。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课间我躺在长凳上。同学嬉闹着塞进我耳朵一块橡皮。
美辉老师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二楼还有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走上楼梯,身材好高。常年有一个女同学和美辉老师住。那女孩我还记得自然卷的头发。美辉老师和女孩每天早上在二楼阳台的花坛前刷牙漱口。花坛是当时流行的样子。那时建的房子都喜欢在阳台上砌个小花坛。
学校二楼有几个花坛,花坛上种着太阳花。红色黄色粉色。常年开得很茂盛。我非常记得许多次从学校门口走进来,抬头看到美辉老师和女孩对着花坛喷水,手里拿着口杯牙刷。
我能记住的是美辉老师嘴里塞着一个包子。
那时上课下课敲铃。不是现在的电动铃声。我记得是一口钟,响的声音也不响亮。放在二楼阳台某处。用一条铁杆敲。敲多少下是上课,敲多少下是下课,不记得了。哪个老师讲过以前没有时钟,靠看天空的太阳,太阳照在地上的影子估摸着时间。
那时上学还要帮老师做农活,帮同学做农活。拔花生,收割稻谷等等。
三年级数学老师是龅牙的,女的,齐耳头发。皮肤很黑。她也是杨村里面的,家里好多稻田。我还记得她家门前有一口井。她结婚的那天。我怕上数学课。她叫我到黑板做题。我乱写一通。我的强项是背书,背完第一个可以走。
我读一年级时,和堂弟一起读一年级。上学第一天以示隆重,奶奶早早起来煮鸡蛋和葱,念叨着我们考100分聪明。我们吃完再去上学。吃完天还没亮。
我有新书包。父亲在开学前买的。书包是深绿色。长方形一个口袋,一条宽肩带。村里好些孩子读书好多年都没有书包。我看他们用手托着一叠书本,走在田野,走在水渠边。我是有书包的。后来双肩书包是到广州之后才有的新事物。
父亲在树荫下帮我们削铅笔。在房间的灯下削铅笔。父亲那时应该在家乡种辣椒,收购辣椒,他用铅笔画着一棵长满辣椒的小苗。栩栩如生。贴在房间窗边的一角。一直贴了很多年。房间写字桌上,电灯下贴着我们课本上小猫钓鱼的图画。
父亲做完农活,在门口的树下乘凉。好像坐在锄头木杆上。我和弟弟蹭在脚边,摸他口袋,叫他给钱我们买那种铅笔,不用削的铅笔,按一下就有笔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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