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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伟大的师生感情

世上最伟大的师生感情

作者: 背后国文 | 来源:发表于2019-09-30 13:56 被阅读0次

    马上教师节了,今天读到《论语·先进22》,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孔子被匡城的群众所围困,颜渊后来才赶到。孔子说:“我以为你遇害了呢?”颜渊说:“老师活着,回怎么敢死呢?”

    我忽然想到孔子和颜渊他们师生间那种特殊的感情,从这段话里我读到了亲情的味道,还有儒家仁的思想的光芒。不由令人肃然起敬,由衷地佩服他们亦师亦友,互勉互励师生关系,堪为古今中外几千年来最伟大的师生情感,值得我们赞扬和学习。

    我们先看学生对老师的崇敬和膜拜,在《论语·子罕10》篇: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意思是颜渊赞叹老师孔子人格崇高,学问深邃,难以把握;赞叹老师能教导他,提升他,规范他,使他情不自禁去追随老师。

    史上关于颜渊的资料不多,《论语》、《史记》有记载,其它还有如《孔子世家》、《庄子》等也有颜渊一些零碎的片断或对话记载,不能完整地反映颜渊的性格全貌来。但如果就他和孔子的师生感情来说,《论语》很多的篇章活灵活现把他们二人情感交流表现出来了。

    孔子多次在公开场合夸奖颜渊,比如,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9》)孔子说:“回的德行真好啊!一竹筐饭,一瓢水,住在破旧的巷子里。别人都受不了这种生活的忧愁,他却不改变自己原有的快乐。回的德行真好啊!”孔子赞扬颜渊淡然处世、安贫乐道的态度。一般人很难做到,而颜渊却乐在其中。

    比如,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论语·雍也5》)孔子说:“回的心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背离人生正途;其余的学生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步。”孔子肯定颜渊致力行仁,从不懈怠的持之以恒的精神。

    孔子有时候在夸颜渊的时候,同时顺带也把自己给暗暗表扬了一下,比如,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论语·述而10》)孔子对颜渊说:“有人任用,就发挥抱负;没人任用,就安静修行;只有我与你可以做到吧!”孔子肯定只有他和颜回具备这样的仁德,能懂得进退和舍弃。

    对于别人对好学的提问,孔子首先想到的是他最好学的弟子颜渊,如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里面,谁是爱好学习的?”(《论语·雍也2》)鲁国国君鲁哀公问孔子他的学生中谁最为好学,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爱好学习。他不把怒气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也从不再犯同样的过错。遗憾的是,他年岁不大,已经死了。现在没有这样的学生了,没有听说爱好学习的人了。”

    对鲁国权臣亦是,孔子用了相同的回答。如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论语·先进6》) 季康子问说:“你的学生里面,谁是爱好学习的?”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爱好学习。遗憾的是,他年岁不大,已经死了。现在没有这样的学生了。”二次相同的回答足以证明孔子对颜渊好学的肯定和对他早逝的惋惜。

    孔子教学讲究因人施教,他对相同的问题根据不同思想水平的人给予不同的答案,如孔子多位弟子问仁,而他独独这样回答颜渊。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论语·颜渊1》)

    翻译成白话是,颜渊请教如何行仁。孔子说:“能够自己做主去实践礼的要求,就是人生正途。不论任何时候,只要能够自己做主去实践礼的要求,天下人都会肯定你是走在人生正途上。走上人生正途是完全靠自己的,难道还能靠别人吗?”颜渊说:“希望指点一些具体做法。”孔子说:“不合乎礼的不去看,不合乎礼的不去听,不合乎礼的不去说,不合乎礼的不去做。”颜渊说:“我虽然不够聪明,也要努力做到这些话。”

    所以明朝何良俊说:“孔子答群弟子问仁,皆因病而药。独颜渊问为仁,则真有切实力行之意,故孔子亦以切实力行告之曰克己复礼曰仁……”。一语中的,直接道出了孔子对颜渊的深刻了解和对他很大的期望。

    对于这样的学生,孔子一直在旁边对颜渊暗暗观察和思考。比如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论语·为政9》)孔子说:“我整天与回谈话,他都没有任何质疑,好像是个愚笨的人。离开教室以后,留意他私下的言语行为,却也能够发挥不少心得。回并不愚笨啊!”孔子对颜回能发挥心得给予肯定。

    比如还有,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论语·子罕19》)孔子说:“与他谈话而从不显得懈怠的,大概就是回吧!”孔子表扬颜回学习的认真态度。

    子谓颜回,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论语·子罕20》)孔子谈到颜渊时,说:“可惜啊!我只看到他不断地进步,没有见他停下来过。”孔子肯定颜回对仁孜孜以求的态度。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论语·先进3》)孔子说:“回啊,不是帮助我的人,他对我所说的话没有不满意的。”孔子知道颜回能认真听取老师的教诲,并且能深刻理解和领会。

    所以孔子有一回拿他德行最好的学生和言语科的高材生做了个比较,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论语·公治长8》)孔子对子贡说:“你与回,谁比较优秀?”子贡回答说:“赐怎么敢和回相比?回听到一个道理可以领悟十个相关的道理;赐听到一个道理只能领悟两个相关的道理。”孔子说:“是比不上,我与你都比不上。”

    注意,孔子在这里说,他也比不上颜回,说明一方面孔子对颜回学习能力的肯定,另一方面表达了孔子的谦逊的态度。在《论语·述而21》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子说:“几个人一起走路,其中一定有我可以效法的:我选择他们的优点来学习,看到他们的缺点就警惕自己不要学坏。”正应了那句“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师生的角色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以转换的。

    当然孔子对颜渊在同学中如果有突出表现的时侯,他会不失时机地表扬一番颜渊,表扬他学问的进进和品行修养程度,比如,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论语·公治长25》)颜渊与季路站在孔子身边。孔子说:“你们何不说说自己的志向?”子路说:“我希望做到:把自己的车子、马匹、衣服、棉袍,与朋友一起用坏了都没有一点遗憾。”颜渊说:“我希望做到:不夸耀自己的优点,不把劳苦的事推给别人。”子路说:“希望听到老师的志向。”孔子说:“使老年人都得到安养,使朋友们都互相信赖,使青少年都得到照顾。”孔子提出人生的最高追求来鞭策和鼓励弟子们。

    在《史记》里也有记载,孔子询问了三位学生,从这三位学生的作答中,孔子看出了他们孰高孰低,他对颜渊推崇之至。

    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

    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赐,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良工能巧而不能为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赐,而志不远矣!”

    子贡出,颜回入见。孔子曰:“回,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颜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颜氏之子!使尔多财,吾为尔宰。”

    其它的对孔子和颜渊的记述,如《孔子家语》里,孔子赞赏颜渊的“不伤财,不害民,不繁词,则颜氏之子有矣”。孔子说:“不耗费财物,不危害百姓,不费太多的言辞,这只有颜回才有这个想法啊!”子贡称赞他曰:“夫能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颜回之行也。孔子说之以《诗》曰:‘媚兹一人,应侯慎德,永言孝思,孝思惟则。’”子贡说:“能够起早贪黑,背诵经书,崇尚礼义,行动不犯第二次过错,引经据典很认真的,是颜渊的品行。孔子用《诗经》的话来形容颜渊说:‘如果遇到国君宠爱,就能成就他的德业。永远恭敬尽孝道,孝道足以为法则。’”

    这样的师生感情,真是惺惺惜惺惺,被传为千古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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