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问男友,他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说:“有个自己的园子再养两只猫,像黑塞那样。”后来听李安专访,他推荐的作家也是黑塞,查了查这作家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想必有其独特的魅力,于是在春暖花开的日子,翻开了他晚年所著的《园圃之乐》,原本以为是外乡“陶渊明”写的田园牧歌,不料被他细腻敏感的多情打动,so sad but so beautiful,情到深处泪满襟。
书的前90%都是杂记,短小精悍的一篇篇,偶尔赋首小诗助兴;然后两篇叙事小文也写的极妙,丝丝入扣的描写让你觉得主人公就是你我;最后译者语通过黑塞生平串起来前面的个中情愫。一本小书,大约5小时阅读时间,哭哭笑笑好不疯癫。
杂记记录了他在自家园子里的那些飘散的思绪,偶尔配些有趣的自画彩色钢笔插图。他常在“清晨,口袋揣着一本书和一块面包走出家门,想出去玩玩”,似个老小孩,在大自然里,从“小生命联想到人性”。他任由“茉莉的花香轻按沉睡者白净的额头”,任鲜花开放,空手回家;衰老的夏玉兰变得如麂皮般细腻和柔软;桃子皮也变成了美丽女子肌肤上的绒毛。
他常思念童年的无忧无虑。儿时欢乐的余韵萦绕心头,只是“水桶已不再是泉源、河流和尼亚加拉大瀑布了”。在黑塞眼中,“当农活是游戏的时候,的确是很美妙,可是当它一旦变成了习惯和职责,那原本所具有的快乐也就消失了”。
他对旧物很是多愁善感,门前一株“犹大树”南欧紫荆和桃树被风刮断也会让他感到悲伤,“世界因而有了缺口,空洞、阴暗、死亡和恐怖全都在向他的世界窥伺”;一把丢失的折刀也能让他痛彻心扉,他说:“可是我何曾想到,有朝一日在我的住宅和园子、家庭和故乡等近年所拥有的一切美好东西当中,只有这把这都是唯一的物件,它还属于我、始终陪伴在我身边”。
时而,他又觉得无常是人间至美,甚至交上好运,“像颗成熟的栗子掉在旅人的帽子上,只要剥开就可吃了”。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和永恒,“虽然不久之前酷暑的热浪还曾恣意肆虐,不久之后,这里将会遭受冬天大雪和风暴的蹂躏”。
他面对“喧喧嚷嚷、咄咄逼人、狂妄自大”的世界哑口无言,只默默地在园内劳作,无目的地交谈,在他看来,“同泥土和植物打交道,就类似静坐冥想,能使灵魂得到放松和安宁。”当然,“打理一个园子真不容易,和治理国家一样难。”因为“没有一颗灌木会按照你为它设想的样子生长!”他宁愿相信,“地球上每个现象都是一个比喻,每个比喻都是一扇敞开的大门,一旦灵魂准备好了,就可以通过大门进入世界的内心,在那里你我不论白天黑夜就合二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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