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整整四十年前,1982年8月中旬到10月初,出了一个四十多天的长差。
出个差能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它是我平生三个“第一次”:第一次出差、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坐飞机,如此,自然很开眼界。除此之外,这四十多天里,我们比较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还遇到不少新鲜事和好玩的事。
这趟差的目的地是美国芝加哥,我们带着中国的十八台机床,要到国际机床博览会上去展示。那时,中国在封闭了近三十年之后,刚刚向外界打开大门,去芝加哥参展,向世界介绍中国的机床行业,我们公司也是第一次尝试。后来才知道,人家的很多环节和规矩都不太清楚,还引出一些故事。
我们是一个庞大的团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十八位工程师或技工师傅(一台机床一位),有公司展览办公室的同事和领导,他们都是举办展览的好手,最后是刚从学校出来不久的我。我是干啥的?我是这个团唯一的一副耳朵和一张嘴,是展览办公室从我归属的部门--国际工程部借用的。
跟在老同志的后面,登上了波音747,宽大机舱里一排一排的座位让我想到学校的礼堂。这一天,距离我挤着绿皮火车晃荡了差不多一夜一天到北京报到,才不过几个月时间。
对我这个中部省份的江边小城长大,土得掉渣的女孩,一切都很新鲜。但是,世界头牌波音747的宽大气派一点也没让我惊讶,这倒不是我见多识广,而是我以为飞机就应该是这样。后来我给老妈写信,告诉她飞机越坐越小的经历,已经是三个月以后,回国又出的另一趟差了。
回想起来,第一次的乘机体验,留下最深的印象是“空姐”,那时候不说“空姐”,她们是“乘务员”,不仅称呼不同,她们周身的气质也不同于现在的“空姐”。
记得乘务员们穿着剪裁合身的天蓝色制服,穿巡在机舱里,每一位都很好看。不过在我眼中,她们的好看用漂亮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应该是端庄,端庄是更合适的词。她们的温柔热情里面还带着一股力量,特别是她们的乘务长,亲切又干练,好像是这一舱乘客的领导和主心骨,这种感觉奇怪吧,但真的是这种感觉。
大概因为人多势壮,或者因为人傻,我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并不担忧,很快就晕晕乎乎地睡去。
飞机将停在洛杉矶,我们要在这里转机飞往芝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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