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穷志短,就是将生活所有的不堪,都归咎于贫穷。“不好意思,我家太穷了。”当有了一个万能的好用借口之后,连摆脱现状的行动都搁置,心安理得地享受被同情。“你可别欺负我穷啊,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嫌贫爱富呢!”
对不起,不是看不起穷人,而是鄙夷你这样心穷的人!
贫困贫困,被贫穷困住,穷人一直穷,指的不正是这类思想贫瘠的人吗?
曾和这类人接触过,时间不算短。这是我们的一个课业,很特别,属于团队合作,组织去扶助贫困山区的村民。我们组六个人,在偏远的山脚下找到了一户人家,住低矮的瓦房,墙面发黑,住房直接连着鸡舍,一眼望去,破败不堪,无处安身。
看到这样的境况,我们都挺震惊,全民奔小康的年代,竟还有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瞬间心酸。我们当即跟他们表明了来意,主家招呼我们进屋。
逼仄的大厅,被我们一下塞满。屋内不甚亮堂,没什么装饰,这里也是他们的饭厅。唯一一张红木桌子,不仅是饭桌,还用来待客泡茶,还是孩子们的课桌。
家里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一家人都穿得破旧,洗到褪色的旧衣,上面满是洗不净的污渍。孩子们好奇的盯着我们,诺诺不敢答话。
桌椅看起来有些油腻,我们几个尴尬的对视一眼,只敢做半边椅子。初次拜访,正逢夏天。我们齐声让叔叔别费心泡茶了。但叔叔还是起身了。水是现煮的的,他拿了一个看着脏兮兮且没了盖子的水壶。热腾腾的白雾冒出来后,用他藏着黑的手指,抓了一把茶叶。
没有人敢碰那杯茶,我们只推说天气太热,不喝热茶,且我们是带了水的。这时,叔叔环顾了一下,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啊,家里太穷了。”显得苦涩又难为情。我们很拘谨,有人说了句“会好的。”我们齐齐点头。后来简单交流了一下,全程他们话极少,取得他们同意之后,我们就匆匆离开。
我们两周去看一次他们,坐半个多钟的大巴,在走半个钟的路。黄泥道路两旁是稻田和菜畦。一路光秃秃的,太阳明晃晃的,地上的热气直往上冒。
我们去主要是看望两个小妹妹,解决她们的学习问题和进行心理开导。姐姐读初三,妹妹读小学。我们跟她们讲学习经验,讲生活糗事,讲繁华城市,讲生活的各种可能。慢慢的我们可以聊天不那么尴尬了。
后来我们问她有什么愿望,她说“想要一部手机。”我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解释愿望这个词,手机只能是想要,而愿望应该是更远大的东西,或者说梦想。而她没有,她甚至没想过要上什么高中,她一无所知。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们给她们买了冬夏各两套新衣服,买了文具,买了几套世界名著。
我们的钱,是在热闹的街头驻唱,贩卖小饰品而得来的募捐。我永远记得街上那些人的眼神,或善意,或蔑视。有人恶意揣测,有人慷慨解囊,有人不屑一顾,有人问东问西。那一天的我们经受良多。仅仅四位数的钱,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人性。
从夏到秋,历时三个月。我们得知她生日在秋末,开始准备一份有意义的离别礼物,我们的课时要结束了。我们买了蛋糕,是她第一次吃蛋糕,那一天,她哭了。我们DIY了一份相册,写下我们对她的祝愿。她好像没有认真道过谢,有点像透出的信杳无音讯了一样。
后来我们无意中得知,他们家竟有十亩地,且每年有贫困补助。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把生活过成了那样,但是我对家长那句重复多次的“我们家太穷了”印象深刻。
还有妹妹生日,我为她煮长寿面时,上一顿未洗的碗筷,和铺满灰的灶头。
还有永远邋遢的闻得到鸡粪味的屋子,我那些画面太难忘记。
从开始到同情到渐渐不喜欢到后来,甚至厌恶。不想跟这样的家庭扯上瓜葛。我想起朋友那句话“为什么有些人越扶越穷?因为他们享受到了一时的善意,妄想一劳永逸,倚靠他人的资助过活,别人拉一下,才拖着步子走一下,我们是拯救不了的。没有人拯救得了。”
想帮你的人再多,都没用。人生路,全靠自己开拓,人生苦,全凭自己自渡。
作家墨泠说,这个世界上,不是卖惨就能将自己做过的事一笔勾销。
所谓强者,就是咬碎牙齿和血吞。
所谓弱者,总是觉得所有人都充满了恶意,觉得自己最不幸。
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其实都是擦伤。
生活再难,也要往前,因为艰途,也一定会越走越通畅。
贫穷有何惧,莫过于将心囚禁于巴掌地,一点一点讲生活的希望撕扯得一干二净。望做有志之士,心有梦想,人生不白活。捡拾起勇气和自尊,别让生活变黑色幽默。
心不穷,人不穷。
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穷婳婳说:今天无意中和朋友谈到相关话题,想起这件一年多前的事情,颇为感慨,借此抒发情绪。贫穷不代表低级,思想低级才是真的低级。愿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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