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真是过分

作者: 婴阿宁 | 来源:发表于2020-05-08 22:06 被阅读0次
    后来听过这么一句话,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整个余生都不得安稳。
    我们遇见得太早,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分清,也没有来得及弄明白。

    凌晨三点,我从梦中醒来,打开「简书」,写下一段心事——

    “时隔七年又梦见你真是不容易,还是那个教室,你就坐在我左边位子,我摇晃着你的胳膊说,你终于回来了,这场毕业可真烦人,你只是笑笑不说话便起身离开,而我却知道,你去接她了。

    说来奇怪,认识你这么多年,竟然只梦见两次,而且相隔七年。记得在第一次梦里,那个笑着一言不发的人是我。”

    2012年9月

    高中入学

    “大家好,我是宁七妍,毕业于****初级中学,请多多关照。”

    每次进入一个新班级,自我介绍都是雷打不动的惯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介绍的。

    “七妍,七妍,听起来有点像'钱'呢。”突然有谁在下面嘀咕了一句,我心想,可不是嘛,家里都是商人,整天除了说钱也没说过别的。

    “谢谢大家。”我只当作没听见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唉,进入一个新学校新班级对于话少又脸盲的我来说真是煎熬,整整一个周了,尽管我每天都在班里收发作业,却依旧不能把同学们的脸和名字对号入座,每次都是,“帮我把这个递给XXX”,其实不是我懒得动,只是因为我又不记得XXX是哪个了。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学校破例允许住校生回家,因为按照规定,住校生隔两周才能回家一次。

    走出校门右转两百米有一个公交站点,周五下午的课刚结束,我就已经在那里等车了。

    我们这样的内陆小城市,空气干燥不说,绿化也是应付了事,夕阳就在我正前方,灰扑扑的,没什么看头。

    “宁七妍!”突然一个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怔怔得看着眼前的人,男生,个子很高,正骑着一辆电动车。

    “谁呀这是?”我呆愣在原地,只听那人又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全部在视线中消失,我才突然缓过神来。

    “好像是我们班的,叫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叫许……许……对,许言若!”

    再抬起头时正好又对上刚才的那片夕阳,不过好像又不是刚才那片,是……脸红了吗?

    黄昏遇见你

    周一一大早,我竟然又见到他了,不对,我在想什么,他跟我在一个班,当然会见到。

    “我没写作业,别记我名字好不好?”

    “真没写,交不上,别记名字。”

    “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你不说老师不会知道的。”

    你敢想象吗,一个一米八五的“巨人”一边摇晃着我的衣角一边说着上面那些话。

    “我进错班了?没有吧……”

    “不记得上周收作业的时候有这种情况呀,难道我不仅脸盲,还开始记忆错乱了?”

    见我呆愣着没反应,许言若手上摇晃衣角的力度明显加大。

    “你上周不是交作业交得好好的吗?”我表示不解。

    “第一周嘛,意思意思,谁愿意整天写作业啊。”

    “去去去,该早自习了。”最后我也只扔给他这么一句话,后来就是,“许言若,老师找。”

    从那开始,这样的场景就像是某个镜头被按下了循环键。

    “许言若,老师找。”这句话每天都有。

    第二天也依旧会有,“不交作业,别记我名字,好不好。”

    不过我觉得让这样的场景得以维持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那个好脾气的老师,只会教育,从不批评。

    2012年11月

    期中考试

    我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尤其是英语和数学,一直到初中,也总能拿几次满分,这也成了爸妈在朋友面前炫耀的唯一资本。

    高中之后,我的成绩越来越不稳定,几次小考下来,都没拿到很好的成绩,所以这次期中考试,我心里很是忐忑。

    期中考试是整个高一全部打乱随机分考场,好巧不巧,我偏偏和许言若在同一个考场,全班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位置在靠窗第七排,许言若也在第七排,只不过是靠走廊的第七排,中间隔着两个考生。

    最后一场考试,在下午。

    “学霸,一会儿给看你答题卡。”这是许言若走进考场之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可不是学霸,再说你自己的成绩也没比我差哪去。”

    “给我看看呗。”

    “隔那么远,你能看到吗?”

    “这你别管,只要把答题卡立起来就行。”

    果然,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许言若就开始了疯狂暗示,本来不打算理他,可耐不住他实在执着。

    “学霸,我看你好多简单题都做错了,你这考的不行啊。”考试结束后,他留下这样一句话走了,而我就站在原地。

    回到教室整理好东西,也不想去吃晚饭,坐在位子上发愣,过了一会儿,好像有眼泪流出来,我起身径直走向操场。

    “七妍,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七妍姐,你没事吧……”听声音是小A和梦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然后跟出来的。

    我就那样呆呆地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小A跑到我面前,帮我把衣服的帽子戴上,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哭着哭着,连老天都开始流泪了。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我摇摇头。

    “那是因为考试考砸了?”我愣了愣,还是摇摇头。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A无奈,只能看着我继续往前走。

    “如果是为了某个人的话,你觉得这样值得吗?”我始终不知道小A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知道那之后,我便随着她们回去了。

    “七妍,七妍,怎么了?”晚自习刚一开始,许言若就开始偷偷摸摸得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大概是我脸上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吧。

    “因为考试考砸了?”他又问,我不想说话,只好摇摇头。

    “七妍,七妍,你回头看我。”只见他一边做鬼脸一边念叨着,“天上飘过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我冲他礼貌一笑。

    “七妍,七妍,你回头。”同样的鬼脸又做了一遍,嘴里还是念叨着,“天上飘过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我实在提不起心情,却也不想扫他的兴,只能又冲他礼貌一笑。

    “七妍,回头回头。”同样的鬼脸,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话,第三遍了,这次我还是冲他一笑,他就没再继续喊我,不过我的心情确实变好了,他这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吗?

    2012年12月21日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

    今天是周一,班里的老师突然要开例会,所以把下午最后一节课改成了自习。

    此时,我正在讲台上值班,突然有小纸条从下面砸上来,我心血来潮想给他砸回去,刚抬手,就看见隔壁班的老师从门口经过,立时尴尬。

    从那一刻起,许言若就开始在下面冲着我做鬼脸搞小动作,但是我尴尬的心情还是一直延续到下课。

    刚下课并没有什么人着急走,这个时间外面人太多。不过,我得走了,因为有老朋友约我去她的学校。

    再踏进教室时,晚自习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我把一大袋零食侧放在身后带了进去。在朋友那里聊了太久,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所以刚坐下,我就把手里的零食拆开了。

    “七妍,七妍,给我。”真是失策,竟然被许言若看见了,这要是给了他,还拿的回来吗,到他手里的零食哪有剩下的。

    “七妍,七妍……”我实在顶不住他一直喊,只好给他,然后无奈的说,“我都还没吃饭呢。”说完便没再理他,因为我笃定那袋零食已经无了。

    “七妍,七妍……”这是又叫我干嘛,正这么想着,我就见他把零食递回来,而且是基本没动,“吃吧,别饿肚子。”我无奈。

    零食吃太多,特别口渴,一下课我就准备去接点水喝,结果水卡被许言若半路劫走。

    等我走过去,他已经接好水,我伸手要卡,他竟然还不给我,只是一个劲儿示意我把杯子递过去,不成想这家伙没控制好,水洒了一地。

    我看他才是我的世界末日。

    2013年2月

    期末考试一结束,高一的上半个学期也就结束了,虽然寒假之后还是在这个教室上课,但是该收拾干净的还是得收拾。

    “同桌,这是谁写上的?”我看着自己那本干干净净的汉语词典上面多了三个大大的字母——NQY,要知道我是很不喜欢在这种书上写字的。

    “不知道啊,不是你自己写的吗?”同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不是啊。”

    “哎,我倒是发现一个事儿,”前桌的同学听到我和同桌的对话,回过头,“就是你不在教室的时候,许言若经常来你这坐着。”

    2012年3月

    新学期开始,班里重新调换座位实属正常。就这样,许言若同学从我的左后方换到了我的右后方。

    “你看你看,许言若又提前走了。”新同桌小B突然趴在我旁边悄声说,“以前也是,一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他就提前走,反正自习课也没老师盯着。”

    “为什么提前走?”我随口问道。

    “他有个女朋友,在我们隔壁学校,他们俩初中就在一起了,提前走就是去接她,因为他女朋友每周都要去街角儿那家店吃甜点。”

    “你……怎么知道的?”我又问。

    “喏,”小B指了指右前方的女生,“听她说的,她和许言若以前一个初中的。”

    “许言若现在都不提前走了哎,听说是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了。”小B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宁姐,手表好看啊,借我戴戴。”晚自习课间休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某位男同学,“放心,不会弄坏的。”

    “拒绝。”

    “哎呀,借我戴戴啦。”这家伙竟然说着就直接上手拿走了。

    没等我追过去,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所以我整节自习课都在想着,放学一定要记得把手表要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宁姐,拜拜~”拿走我手表的男同学就这么跑了。没办法,明天再说吧。

    我收拾好东西陪小B去了趟超市,然后回宿舍,刚进去就发现一块手表在床上放着,拿起来一看,是我的。同宿舍的兮兮说,是许言若拜托她带回来的。

    2013年6月

    说来也奇怪,从来不怎么受伤的我突然膝盖扭伤,右腿完全动弹不得。不过并没有在家休养而是照常上课,所以平时全靠同学照顾。

    上课时间正常上课,下课时间就捧着朋友的小说看。

    “哎,这个题我也不会。”许言若指着我手里的书说。这家伙莫不是傻了,我手里捧着的是小说啊。

    “这书还挺好看的。”

    “看的什么,我也看看。”

    “哎呀,这写的不好。”

    在我完全不能自由活动的那段时间里,许言若这些无厘头的话就围绕在我身边。

    大概一个月之后,我的腿基本没事了。

    “哟!看来是真好了,都能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了。”许言若又来了。

    我们的座位是那种双人长凳,我喜欢坐着的时候把两条腿斜放在下面的横梁上,当然前提是同桌不在,因为这样太占地方。

    “来,起来走两步。”

    “无聊。”

    “来,走两步看看,怎么,一个月不走路不会走了?要不要我教你。”

    我气不过,起身就要打他,他倒退着在前面走,我就跟上去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哎,好了好了,”他的脚步突然间就放慢了,“你慢点,腿才刚好,小心又摔着。”

    “许言若,你……学文还是学理啊?”

    “文。”

    “哦。”

    “宁七妍,我……”

    “啊?”

    “没……你学文还是学理啊?”

    “理。”

    2014年3月

    文理分科之后我们就去了不同的班级,许言若选了文科,和小A小B在同一个班。

    我偶尔会在课间去找小B她们,不知为何,每次去的时候心里总会想,会不会遇到许言若呢。

    今天是许言若的生日,我想着说句生日快乐应该没什么吧,消息发出去,他几乎秒回,“谢谢。”

    2015年6月

    “你打算去哪所大学?”高考结束之后我在QQ上问许言若。

    “我要出国了。”这是我收到的来自许言若的最后一条消息。

    2015年8月

    高中毕业的暑假很漫长,一次我跟几个朋友聊起许言若。

    “他是不是喜欢你呀?”一个朋友这么问。

    “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喜欢他呀?”另一个朋友这样说。

    “怎么……会……”我脱口而出想要反驳。

    “嗯?什么怎么会?”朋友疑惑的问。

    “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他唱歌跑调,说话幼稚,身上还总是带着丝丝缕缕的烟味,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那烟味闻起来还挺甜的,但是……”这些话我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思绪飘到这里,我又继续在「简书」上写,

    “白天的时候,跟几个朋友聚在一起聊起初恋,她们侃侃而谈,而我却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当她们提起初恋,我的脑海里竟然蹦出了你的名字,闪过了你的身影。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初恋”,我们之间连告白都不曾有过。

    许言若啊许言若,算一算,距离刚认识你那会儿已经接近八年,跟你断了联系也有快五年,我以为自己都忘了,结果你就这样突然钻进我的梦里,不觉得很过分吗?你来过的这个夜晚,哪里还能继续安眠……”

    深夜梦醒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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