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于马路旁,各种新鲜物事,都争先恐后奔向眼前,其中不乏天使一样的面孔。
但是,天使们或者生性娇贵,或者远在天边。他们总是搭载着滚滚车轮,扬尘驭风而来。
于是马路越修越宽阔,于是路上老是出现一滩又一滩血迹。
于是,马路成为文明和时代的祭坛!
经常发现纸一样贴在马路上的老鼠,经常目睹一条花腰带一样好看地涂抹在马路上的长蛇的倩影,经常遭遇被碾压得内脏外泄的黑狗白狗黄狗花狗……。
一群又—群鸭子,昂首阔步,左摇右晃,嘎嘎叫着,把马路当成做秀的舞台,一只又一只猫咪,在正午的阳光下,惬意地躺在马路中央做起白日梦……。
赶鸭子的老人,找猫咪的小儿,不止一回,和鸭子猫咪一起同赴黄泉。

我曾经亲眼望见家门已近在咫只的自行车姑娘被汽车撞飞,亲眼看见两车迎面相撞,小车被压成饼状,大车滚下悬崖,只剩下我从高坡上冲下去,拼命呼喊,欲哭无泪!
谁给出一条平直阔视的大道,谁就应当阻挡风驰电掣的速度。可往往是,造路的人扬长而去,而把所有必将托命于大道的生灵弃若敝帚。大道通天,而天数生灵其逝如烟。
谁能将贴地低飞的时光的车轮强拽回来?谁又可能将它当做原上烈马绊倒?脆弱平凡如我辈,只好笔立路旁,长成一棵塔松,用悄悄落下的大把的松针,去替代所有陨落路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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