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亲密又远离,抓住了又飘渺难明的想象。又不该说想象,使人误会。只是像忘了不想忘的东西,它用自己的方法寻我来(因为是脑海里突然闯入的感觉),枝枝蔓蔓暧昧地展开。有时候我极力思索,半天咂摸出几个关键词,句,记在日记案上,望自己下次想要回味时能顺藤摸瓜,好生珍惜个中美的幻觉。多时候是徒劳的,全忘光了,看着词句也一点回味不起来,很懊悔。就像你现在看这不成文章的一段话不理解我一样。
我渐渐参透它们是来自从前的记忆的袭击。但 “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也让人若有所失。
所以我总停下手中的事,与过去事物带给我的这些绮丽想象斗争,追根溯本,直想找背后的桃花源。我觉得有时候是成功的。
有一段日子,总想起来一个过去一个情景:我走进画室,把毛毡撩在桌上,走到贴着张纸的门框边儿,按例和老师背两首新诗。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画室不止一次易地,后来竟也不在了。但那一串动作,是我现在无限的遐思。我想着画室里不好闻的铅笔墨汁味,想了好久,想要再次体会那种认真清新的境地,那种曾经约束我的可爱的惯例。不甘心不能!于是后来又偷偷溜到了早先新华书店楼上的画室旧屋门口(已是关门后的好几年了),走到门跟前,防盗门上还有老师的字迹。好厚的灰了,但还在。我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彻底幻灭。迫切的怀旧之思统统消散了,我自己打破了它,开垦了一片不能再提的灰色地带。
我只是想要再次找到它而已……一种依托于我的私有的想象。
太眷恋了。但一边放不下、舍不得过去的美的疆土,一遍又想开启新的妙的景色,实在是太贪心,太难了。
但我还是只能这样做。现在依然这么做。
记得上年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爱讨论,讨论的东西未免有点多。我只记得一句,但醍醐灌顶,够我想着很久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始于诗化记忆”,不久后看茨威格的《夜色朦胧》,更觉得说的是同一个好道理。其实哪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呢……我一度以为我终于等到了答案与真实。
永远记得高考后的那个下午,我站在校门的河边,倚在石栏上,看着接文科考生回校的大巴车,我想着,猜着,某人就在这辆车上啊。觉得生出很多愁绪与趣味,不消说。后来过了好久,在某个周六,高中放学的下午,我背着人流朝学校走去。突然想到:“熙熙攘攘还是全着校服的人,却再不能期待什么了。”原以为走与过去一样的路,便能找回一样的诗化记忆,是算漏了的。“美”与“失落”于我而言并不能一起谈论。
但我竟觉得那就是我现在早已淡忘的、无法模拟的初恋之情了。尽管我这样热衷于“模拟”。这是一条败落的理论啊。
凡此总总,这里之所以写,大概也是为了模拟今晚的诗化记忆。藏收了起来,明日是不是佳酿?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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