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了刺嫩芽

前天在后山巡视，刺嫩芽刚刚拧嘴儿，合计再过三五天就可采摘，以后陆续就有这种山野菜可吃了。今天再上山突然发现，它们一个个嫩芽挺立在芽杆的顶尖，太阳一晃，油汪汪的，无法形容它美丽的色彩，直觉它巧夺天工，再神奇的画笔也难能描摹出它的美颜；它的整个身体全部打开，青春正好，蓬勃旺盛，洋溢出满满的春天的味道。我大喜过望，兴高采烈地下山拿起篮子，不一会儿工夫，篮子满了。

刺嫩芽是东北山区人最喜食的山野菜。刺嫩芽杆长得不好看，一根木杆，包裹着一张排满尖刺的树皮，成活时，那杆和皮是不可分割的。刺嫩芽就是它们年年生长时萌发的嫩芽，这嫩芽却是十分招人稀罕的。

一根刺嫩芽，会发出许多枝杈，每一根枝杈上，又都会生长出许多腋芽，顶端的采摘下来，接下来这些侧芽也会陆续生长，所以从春季开始，这种山野菜就会源源不断地可以供给，只要想吃，就可去采一把下来。

刺嫩芽以前是长在大山里的，到了春天，人们都漫山遍野地去山里寻找。现在，山上的刺嫩芽已很难采到，有条件的都弄来小苗自己在田园中栽植，更有许多村庄，把这山野菜做成了产业，靠它们，圆了致富之梦，不仅春夏秋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就是在大雪滔天的冬季，也可以把它们扦插在大棚内，满足人们对它的需求。

随着人们对绿色生态的追求越来越强烈，它的身价也在不断上涨，现在正应季时，第一茬的刺嫩芽也在每斤四十元左右，它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

我八年前沿着围山的栅栏网栽了一圈刺嫩芽，初始的小苗，不到一拃长的身子，下面带着发达的根系。这小苗一年就长出有一米多高，栽下第二年就可以采摘了。它们不仅结籽，还会串根，在地下的根系像长了眼睛，专门往有水有肥的地方发展，所以几年下来，我栽的刺嫩芽开始向内地扩张，基本上是远离了它的初始之地。

刺嫩芽的寿命也是有限的，长到两米多高的老杆，很快就会死去，新发的小苗远远超出它们的死亡速度，所以一年又一年，这刺嫩芽就像长了腿一样，在不断地转移阵地，有生有死，生生不息。

刺嫩芽好吃，采摘时却需格外小心，稍不注意，那尖硬的利刺就会对你假以颜色，被它扎上一下，会好几天忘不了那种疼。即便你戴再厚的手套，都难能抵挡利刺的进攻，所以只能避其锋芒，以不理睬它、躲开它为妙。

这些刺嫩芽，可以花样吃法，有用它剁碎摊鸡蛋的，也有用来做汤、做蒸菜的，但最常见的，也是我认为最能体现原始滋味的吃法，就是把它们用水焯透，蘸自己做的农家酱吃。当然，讲究一点，也可炸一碗对口味的熟酱，那吃起来，会更添情趣。也有个别人不喜它的味道，但它被誉为“山野菜之王”，绝不是浪得虚名，它独有的清香和营养价值、药用价值，的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