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男孩高以翔走了,猝不及防的。那时,就想写点什么了。
可内心的痛,不能碰,不敢碰。就迟迟地,不能下笔。
那天,群里看到一篇文章,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做了心脏手术后,对健康和生命的彻悟。然而正当他想稍事放松一下的时候,他的学生带来大大的蛋糕来探望他,热切地期盼他早日回去。就在那一刻,他苦心孤诣树立起来的那点懈怠的念头,忽然崩塌,为了那份纯真信任和真诚,他几乎执意决心义无反顾地再回课堂,哪怕像飞蛾扑火般悲壮。
心忽然被撞击一般,痛到了极致。很久以来,潜藏在心底的那股气流,升腾,聚集,结了痂,成了结石一样的东西,如鲠在喉,令我吞咽不得。
这个可爱可敬的小伙子,让我想起了我的那些姐妹们。在这个城市的十八年,有着我太多心痛的记忆。
视网膜脱落
两个好姐妹,都是语文大咖。中层领导,叱咤风云,四十出头,年富力强,才貌双全,领导信任,学生拥护,同事尊敬,家庭和美,事业顺利,令人称羡,不料,祸从天降,相继因为操劳过度,视网膜脱落,众人震惊,心疼不已,做手术,复查,趴在床上静养,不能看书看手机看电视,时刻面临失明或波及另一只眼睛的危险,不亲身经历永远难以想象她们经历的痛。她们后来相继退休和退居二线,带给心疼她们的姐妹们永远的遗憾。
乳腺癌入侵
三个好姐妹,一个三十出头,两个四十刚过,一个语文老师,两个英语老师。全校楷模,以校为家,重任在肩,能者多劳,成绩斐然,踏实肯干,率先垂范,任劳任怨,骨干精英,人人敬仰。可恨命运,降落灾难,罹患乳癌,化疗放疗,生死关头,几近命关。所幸福运,医疗发达,辗转奔波,遍尝苦痛,治疗效显,苦尽甘来。皆大彻大悟,性格开朗,豁达超脱,笑容可掬,可亲可爱,心生敬意。
其他癌偷袭
两个好姐妹,一个语文,一个英语,班主任,主课老师,身兼数职,勇挑重担,冲锋在前,样样精通,为人处事,无可挑剔,低调谦逊,隐忍内敛,人中楷模,同事榜样。突闻恶讯,一个直肠癌,一个肺癌。痛彻心扉,泪如雨下,心郁气结,不得释怀,叹天不公,时运不济。庆幸至哉,发现得早,及时就医,先进治疗,力挽狂澜,不幸之万幸。
甲状腺病变
同宿小妹,数学老师,笑意盈盈,温柔可人,聪明可爱,忽而哭泣,脖处病变,情绪低落,万念俱灰,所幸福运,及早发现,不用化疗,无奈体弱,身心受损,病退休息,可叹可惜。
逝者长已矣
同村姐妹,母亲难产,一胎两女,仅余一个,年岁见长,花容月貌,明眸皓齿,得一良婿,事业有成,孩子聪明,偶尔惹事,无伤大雅。不搞特殊,一线教学,语文骨干,模范教师。四十出头,孩子升学,一身轻松,稍事喘息。忽闻噩耗,宫癌晚期,全城皆惊,不忍相信,争相献血,无私援助,生命赛跑,爱心助力。呜呼哀哉,终不可得,香消玉殒,逝者安息,生者偷生,痛彻难眠。
不是说三四十岁是人生的青壮年吗?不是人生才刚刚走上轨道吗?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眼见得一个个年轻的生命毫无征兆地消失,眼见得我心爱的姐妹们,一个个被病魔折磨,你告诉我,为什么?
社会层面,教师的职业已经是高危职业了吧?教师的生命健康该引起反思和重视了吧?学校层面,不要鞭打快牛超越极限了吧,不要过度倡导奉献违背人性了吧?教师层面,该量力而行适可而止自我保重了吧?该劳逸结合兼顾事业和生活了吧?
不是消极颓废的哀怨,也不是受了打击的心灰意冷,是真真切切的爱的忠告。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你倒下了,有别的老师可以顶替,林肯说,没有人是无可替代的。不,有例外,你是父母无可替代的儿女,是孩子无可替代的爸妈,你是世间无可替代的奇迹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不是该理直气壮地爱自己,懂得爱自己,才能真正爱别人。懂得爱自己,我们才可以放下,懂得爱自己,我们一点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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