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一小场镇的僻静之处,也便是街道的末端了,一般赶场的农家都不会闲逛于此。空荡的街边独立着一间像被烈火焚烧后,四周漆黑的小屋,屋里没有光,深处更是一片黑暗,从小门小窗钻进黑屋的光,似乎也被最里面的黑色所吞噬着。
入得小屋,待双眼适应了这般的黑才勉强得以辨清,狭小的四周,中心一座烧火之用的火炉和铁制的台器便也占去了屋内空间的大半,地上铁屑无数,于四下满满的杂铺了一层,两位老者各自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忙碌着,也并不在意这样的环境。
屋里的两位老者年过半百且是兄弟,身着相同款式的蓝色帆布裤子加蓝色的廉价背心,轮廓一样的脸庞上都架着相同款式的老花眼镜,不是体型有所出入外人很是容易混淆。
两兄弟至拜师学艺归程之后便于路边搭建起了一间小屋,架起了炉火,给周边的农户打制着各种铁器,在不曾间断的敲打声里,一晃就过去了40余年,周边务农之人渐渐稀少,那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也随之间断间续,越发轻微。
就着小窗透进的弱光,时大时小的敲击声,随着更为年长些的老者手里的铁锤,节奏性的在这间小屋的角落里碰响,他得把即将进炉的大块钢炭敲得细小,以便得以在火炉之中更快的燃烧。见他左手随意的挑拣起一块较大的钢炭,瞄也不瞄,拿着铁锤的右手便敲打下去,将其敲破,整个过程也便眨眼之余,如此连贯的机械性从复着,大小不一的钢炭便听话似的在老者手中慢慢码成整齐的一堆。
另一位老者从黑漆一片的屋中深处摸出一把老称,把称面翻过来在铁制的台器上响叩了几下,将即将烧冶的铁器称重记录,以便好计算加工的工钱,待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便点燃炉中之火。
一位在火炉旁拉扯着破旧的风箱,一位适时的往炉中添加着炭火,同时也适时的翻转着烧冶的铁器,有风箱的催动,炉火烧得很旺,待铁器烧得通红之时,老者看准时机迅速的取出放置于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冷水之中,通红的铁器在水中吱吱响动一番后便又恢复到入火炉前般的模样,待其冷却通透后老者又将其夹入烧得正旺的火炉之中,再将其从新烧透一番,如此,待二次冷却之后铁器也便冶好,其硬度比之之前大大提高。
现今兄弟两人已进古稀,而年少之人也不愿将制铁之术为其传承,两位老人也只能单接一些铁器烧制之活,终究在不远的将来,打铁匠人这一传承至今的手艺活也便就慢慢的消失在无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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