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第一个”拥抱，抱出我两行热泪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好像从来没有抱过我。也许是因为生长在内蒙古高原最南端的缘由，这里的男人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也许是因为在父亲的心中烟、酒的地位高于妻儿；也许是因为姐姐夭折后，我作为替补队员没能是个女孩。

父亲的“第一个”拥抱，抱出我两行热泪

小时候，就常常听母亲讲，因为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子，他们很希望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可是我作为家里活下来的老二却是个男孩，所以父亲看到我就没有太多兴致，反而一脸愁容。在北方，如果家里有两个男孩，那压力就非常大了，父亲担心我们找不到“老婆”，有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家想和人家互换孩子（换一个女孩），后来实践证明，他们的顾虑是多余的，我和大哥都没花家里的一分钱就讨了老婆。

父亲的“第一个”拥抱，抱出我两行热泪

父亲对我的教育很粗陋，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辅导我写过作业，也不会教我下一盘象棋。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只教我叠过一只灯笼，而用纸折灯笼是我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唯一技艺。我是个左撇子，父亲总是一脸嫌弃，总觉得我干什么都很笨。而母亲对我的教育非常耐心，经常手把手教我做一些事情，比如包饺子（我是个包饺子的高手），就是母亲细心教育的结果。

我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东西稀少，行事风格却喜欢和父亲相反。父亲喜欢抽烟喝酒，而我讨厌抽烟，喝酒更是出于应酬，平时绝对滴酒不沾；父亲喜欢打牌、喜欢玩钱，而我绝对不喜欢这些活动，甚至到了厌烦的程度；父亲喜欢发脾气，而我极少发脾气，忍耐性超好。

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山西大同市出外，我们那里的很多男人把出去打工叫做“出外”。那时候，我记不住父亲的样子，只知道家里的人数不对，少一个叫爸爸的人。有一次，母亲做熟了饺子，怕我到蒸笼里捣乱就先给我碗里放了一个饺子，我咬了一口放在碗里，爬到窗户口不停的喊：“爸爸，回来吃饺，爸爸，回来吃饺”。那也许是我对父亲最早的牵挂，也许也是后来20多年最后的牵挂。

因为我不是个女孩，还是个左撇子，又不如哥哥机灵，父亲对总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而我从小就和母亲关系好，不喜欢和父亲相处，在我的心里父亲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男人，抽烟、喝酒、打牌、输钱，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成年后我便一直想逃离这个家庭，逃的越远越好，后来如愿以偿，我考上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工程大学。大学期间，每次打电话接电话的都是母亲，父亲似乎消失了一般，也不关心我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

从考上大学后父亲就更加不关心我的成长轨迹，从来不回主动打电话询问我的近况。后来，我和相恋6年的女友结婚，按照主持人的仪式，婚礼上父亲要拥抱自己的儿子，就是那个拥抱让我心里五味成杂，两行热泪汩汩而下。

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糟糕，却真的不算是那么和睦，但是父亲的一个拥抱还是催出两行热泪。也许，这就是父爱，只是等他表达竟然等了30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