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铁前,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感觉自己最近有些血气不足,怕顶不住。下地铁时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门口挤的人太多了,我一定不能坐过站,不然要迟到了,就拼了命往门口凑,等清醒过来,我已经旋转了几个圈,立在了站台边。地铁轰隆隆开走了,而我,吞进了未吃完的薄荷糖。
看着地铁并行的淹没在前面的坑里,咽了口唾沫把糖冲进胃里,愣神两秒,拔腿朝公司跑去。
1.
2014年我在新光天地后面的温特莱中心上班,每天都要经过Prada,下班时被Chanel闪烁的橱窗亮瞎眼,从不停留,只怕赶不上公交或地铁,圣诞节的时候总有情侣在这面墙旁边拍照,我嗤之以鼻,心里想他们一定跟我一样,走都不敢走进去。Chanel的橱窗是一颗一颗闪烁的星星,哦,或是钻石,好吧,其实只是灯关而已,有时走过去也会停下来抬头看看,星星没有Chanel闪,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雾霾的原因,抬头仔细看也看不到几颗。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满天的繁星,城市的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了你的眼睛"
2.
我不是来北京追梦的,如果你只是想用自己的梦想光明正大的赚钱,那梦想将被置于多么可笑的境地。大城市才不是梦的试金石,钞票如果够华丽,遮住的也不止你的眼睛。
毕业之后被家里心一横扔到了北京,第一次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火车轰隆轰隆,带着一点不屑和满怀的不安,那时候谁知道这是命运之轴滚动出的节奏感。
3.
所有北漂都曾遇到过的几个问题:找工作大海捞针,哪哪都要人,不知道哪个公司更有前途;找房子雾里看花,哪哪都出租,照片实景比淘宝和买家秀差的还远;加班时间长感叹资本剥削,下班时间早却无处可去。
租房被骗过三回,最惨的一次12月,半夜自己左拎右抗来回搬了三次,只为省每次坐小三轮的十块钱车费,冷加上委屈,翻遍通讯录给老沙打了个电话,没张嘴就哭了,街上下了晚班的人急匆匆回家的脚步顾不上我这个坐在路边嚎啕的东北汉子,那一夜最难熬。
北漂三年,最怕行李箱的万向轮拖着地面时发出的哗啦声。北京街上太多人拖着行李箱,浓厚的漂泊感,夹杂着尘埃飘在空气里,随便找了个日租房,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抽烟,这回没哭,苦思冥想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抬头看四周,80块一晚的房没有窗。
第二天瞒着我妈找到了房子,挂了电话站在甲方的18楼,想一了百了。
"现实这东西,已经让你不再有勇气,说的话有多好听,你就有多怀疑。"
4.
我现在住在五环外,使劲眺望也还是荒地一片亦或者是成群的连排别墅,我依旧跟朋友家人吹牛逼,说自己过着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其实有时候情绪上来或者加班,焦头烂额接家人打来的电话时,却恨不得自己在维也纳度假。
但你看,路那么宽,虽然不只你一个人在走,可幸福的终点始终向每一个人开放,别人肩挑重担面带笑颜,而你忧心忡忡,仅仅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
北京特别大,到现在我也没认清哪是哪,地铁一不留神就做错,想起那段坐在地铁上的日子,我就像个撒娇无路的惯犯,现在看就只剩下了在路上那重重叠叠的三个多小时,你走过的弯路从来都不会白走。
去年每天下班走着路过西二旗天桥,看着行色匆匆的码农,站在桥上吹风,每个夜晚的风都呼啸着很冷静,这是二十多岁,最普通不过的,最好的年纪。
5.
我也承认这个世界可能不太好,有时候你很友好,但别人却不友善。没关系,曾经仰望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后来才知道,那鸿鹄又怎知燕雀之乐呢?你觉得你幸福那就是最幸福的,而不是你觉得比别人都幸福。
上地地铁站人依旧多,不过走着走着,就知道哪个门好冲刺,不再会轻易错过。
也许故事没那么多失意,但柳暗花明的香味依旧最袭人。
北京,让我拥抱你,24岁最好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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