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无意间读到北岛在《波兰来客》中的经典语句: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连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突然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想起年少的欢喜,想起那些飘渺但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以前啊,还搞不懂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和小伙伴们做着不愿苏醒的梦,在梦中构想我们想要的未来。后来啊,慢慢长大,才发现,原来有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我的专业是网络与新媒体(偏新闻方向),我们的新闻采写老师是个颇有名气的老记者,他的几十年从业经历使他口中的每一个故事都熠熠生辉。我从心底崇拜他,因为记者一直是埋在我心底最神圣的职业。直到有一天,他说,在他这么多年的从业生涯中,他有过很多的无能为力,有一次,一个人找到他的办公室,声泪俱下,告诉他自己是被冤枉的,希望他可以帮他报道这件事情,借用社会的力量帮他翻案。老师说,他把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他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这件事牵扯的面太过于复杂,背后的关系不是他可以掌控的,所以,他选择了视而不见。他说他不是不想帮助他,只是身不由己。但是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作为一名记者,就是应该伸张正义,就是应该还原事实真相,可是老师却为了自己的安稳选择视而不见。我不能认同他的这种做法,所以连带着对他的好印象都一落千丈。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跟老师又谈起这件事,在我表达过我的不满后,老师没有生气,而是像父亲一样对我慈爱的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现在的你跟当初的我一样。但是,现在的你,之所以愤慨,是因为你发现,我所讲诉的世界跟你眼中的世界不一样,你觉得我现在不符合你心中记者的标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只不过你现在还没有看到罢了。我突然就愣在了原地,看着我突然呆住了,老师笑着说:不过你可以试试,做你自己想做的,时间可以改变你,当然,也可以磨练你。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后面老师说了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我一直在想,好像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自己固有的狭隘的圈子里,所以,我的想法,我的灵魂,都困在哪里,无法自拔。
这使我想起了孙少平,仿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他想扒着火车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渴望。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去寻找自己的世界。而我呢,因为地理条件的限制,只能困执在自己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可以带自己看世界的法宝,那就是书。你这一辈子自然不可能游历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书可以,你可以跟着作者的眼睛去探寻,去认知,去丰富自己。慢慢的,你会发现,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啦。
就像几天前的中国近代史纲要课,老师让我们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来讲一个中国近代的历史人物。同学们大都选择了孙中山,周恩来,邓小平,毛泽东等有重大历史影响的人物,而我选择了苏曼殊,一个拥有巨大争议的情僧。她们都劝我换一个人物,说老师想要的是对历史有推动作用的人物,而苏曼殊,她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但我始终坚持,因为在我了解他的那一刻,我就被他深深吸引,他肆意洒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当时那个时代,他相当于是异类的存在,但我却为他的率性而感动,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可爱,难道他不知道跟别人一样比做自己容易嘛,不,他比任何人都懂,但是他不愿意,我们有多少人起初也是不愿意,但最后却甘愿妥协。我仍记得,余秋雨先生在希腊爱琴海的石柱上看到拜伦的刻名想起苏曼殊时的感动。苏曼殊将拜伦《唐璜》中写希腊行吟诗人那一节,翻译成为中国旧体诗,取名《哀希腊》,他借由拜伦的声音哀悼中华文明,在中国引起巨大的影响。苏曼殊是可爱的,因为他有一种不矫揉造作的自然,有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敢,所以我选择他,绝不后悔。
可能有人会觉得,苏曼殊毕竟是个例,而生活就是生活,平平淡淡,真真切切。我也曾问过朋友,她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说:有钱的生活。我突然就笑了,无可厚非,任何生活的前提都是以钱为基础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也绝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在实现自己想过的生活时,一定要有足够的资本。你说,你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你要做自己,但首先,你要有靠自己的资本。纵使如此现实,我还是有着自己美好的愿望,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可以和那个愿意陪我的人,去每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去感受它的美好,去创造我们独有的回忆。我们的家呢,不需要特别大,但是一定要有一个超级舒服的沙发,让我们可以窝在沙发看自己喜欢的书,偶尔抬起头,只一眼,我们就明白,嗯,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当然,以上都是爱做梦少女的内心独白,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读书能给你带来的东西,你永远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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