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两个人的生活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这两个人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邻居家的孩子江二狠。 为什么我俩的生活会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呢?这还得从我俩刚出生时讲起。
我俩同一天出生,彼此又是邻居,因此在我们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每天下午的闲暇时光,我们的娘亲都会抱着我俩在家门口闲聊。
这一天,我俩的娘亲又在家门口坐着,江二狠的娘正在问我的娘:“我说姐姐,你看我儿子穿的这件衣服怎么样?这是二狠他爹从城里带回来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贵了点儿,虽然家里吃喝不愁,可也没有这么浪费的。”说完嘴角还往上翘了翘,有点儿炫耀的意思。
二狠的家境确实不错,在村里要是搞一个财富排行榜,他家能进前三名。我的家境就差了好多,刚出生的我,穿的还是二狠他哥哥在小时候的衣服,虽然破了点儿,但还算凑合。
听完二狠她娘的问话,我娘带着一点儿羡慕的口气回答道:“妹妹啊,人活着要学会享受,我们这一辈吃够了苦,可不能再让儿子这一代吃苦了。要我说呀,这衣服呢,贵是贵了点儿,可你儿子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从小就不能亏待了他。”
正聊着,从村东头走过来一个道士,衣服有些脏乱,脸色很差,像是几天没吃东西的样子,见我两家正在聊天,便悠悠走了过来,对我俩的娘说:“二位居士,贫道可否求得一碗饭食?作为报答,我可以对二位的公子布施一段机缘,或施财,或祛病,全凭缘分。”
二狠他娘抢先答话:“请道长看看我儿子,我儿子的将来怎么样?能不能出人头地?”
道长把江二狠的小手抓在手中,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道长满脸惊喜地开口道:“恭喜这位居士,此子日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获得一笔大财,时间就在他三十三岁生日那一天,能保证他一生无忧。”
“啊,那多谢道长!”说完,二狠他娘便急匆匆跑回家里,把中午吃剩的一大碗红烧肉端了出来,还拿了好几个大馒头,一股脑儿地都塞给了道长。
我娘见状,也从家里拿来了一点剩下的食物,只有两个煮土豆,递给了道长,忙说:“道长也给我家儿子看看吧。”
道长也握住了我的小手,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道长睁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对我娘说:“这位居士,恕在下直说,此子在三十三岁生日那一天会突发一场大病,贫道道行浅薄,不能预料结果,也就无法化解此次危机,还请见谅。”说罢,道士便悄然而去。
我的娘一时有些凌乱,反应过来,便想让道士再想想办法,但是道士已经出了村口,只好望着手中的两个土豆呆呆发愣。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娘便很少带我出去了,在家里更加细心地照料我,生怕外面有什么牛鬼蛇神,把我掠了去。
江二狠他娘,把道士的预言传遍了整个村庄,越传越邪乎,为此很多人还争论不休,有的说道士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有的说道士的话纯粹就是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知道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呢。
我和二狠在乡亲们的注视下渐渐长大了,受他娘的影响,二狠自幼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会衣食无忧,因此生活散漫,毫无上进心,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就这样慢慢到了二十多岁。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可相亲的姑娘们看江二狠这么堕落的样子,虽然他的家境还可以,可姑娘们还是一一拒绝了他,因为看不到将来的希望。
关于江二狠找不到媳妇的事情,他娘根本不在乎,说等到三十三岁生日那一天,等有了那笔大财,就是拿钱砸,也能砸出一个媳妇来。
转眼到了三十三岁我俩的生日那一天,一整天我娘都在家里陪着我,我也没找到媳妇,因为全村人都知道我今天有一个坎儿。
从日出等到日落,一直到半夜,道士的预言都没有出现,全村都亮着灯,等着第二天零时的到来。
午夜十一点多的时候,从村外走进来一伙人,从着装看,应该是搞建筑的,其中有一个人拿着一只大笔,刷刷点点,一个大大的拆字,就写在了二狠他家的墙上。
全村的人都惊呆了,据那伙人说,国家要修一条国道,正好占了二狠他家的房基地,国家会给好多补偿,不能让老百姓吃了亏。
等大家送走了来人,又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我这里,目光中有询问,有惊恐,有同情。我娘顿时紧张起来,忙拉起我跑回家里,关上了院门,又关上了房门,双眼瞪着我说:“天亮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就是拉尿,也得在这屋里。”
第二天晌午,我娘才让我从房里走出去,也许是得益于我常年锻炼身体的缘故,我并没有得一场大病,这是我娘的功劳,正是她督促我经常锻炼身体。
对于道士的预言,从昨晚的深信,到今天的怀疑,让我思考了好多。人的命运是命中注定,还是人定胜天,二狠和我的经历,似乎给出了相反的回答。但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人活着就要活出自己的价值,活出自己的精彩。
几个月后,我更加确信了道士的预言根本不可信,由于地质的原因,国道改线路了,说好的补偿,二狠家肯定是得不到了。同时,我也找到了媳妇。
三十三年前的那天下午,道士和我俩的娘说的那些话,或许只是他嫌贫爱富的一种表现,我当时躺在母亲的怀里,全身穿的都是旧衣服,而二狠的身上,穿的确是新衣服。
至于那场拆迁的闹剧,或许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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