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没想到对母亲的依恋情感会越来越浓。
回了一趟老家后,感觉心境格外的好,自己深知其中的原因,无非是在家跟母亲待了几天,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跟母亲一起心境就会变得开阔,不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烦恼。
今天打电话给她,谁知说着说着,她那边没了声响。我赶紧挂断又重新给她打过去,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来了句:又没什么事,有什么说头呢!想着之前她总会嘘寒问暖地嘱咐几句,当时倒觉不出那些平凡话语的分量,现在她忽然不说了,我的心里却顿时没了底。在确认她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后,我挂断了电话。心里先是一阵哭笑不得的滋味,觉得母亲的行为越来越像个孩子,显出几分可爱;接着又是一阵酸楚,为岁月的残酷无情,为她的渐渐老去;最后竟有种愧疚感,恨自己不能陪伴在母亲身边,恨自己的虚度年华与碌碌无为。
我实在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可是我内心对言语却充满了深深的热爱。在我小时候,母亲也总会数落我的木讷,可长大以后,她倒常常夸我的好脾气,说我讲话语气不冲,不伤人。这倒是事实,本来讲话就少,再加上胆子小,当然不冲不伤人了。可言语的魅力实在让我不能再如此安分,面对生活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也让我觉得应该奋进。就让我在言语世界里再尽情地畅游一番吧,也算是圆自己一个久违梦想,也好在母亲再次说“又没什么事,有什么说头呢”时寻点有趣的谈资逗她老人家开心。
真没想到对母亲的依恋情感会越来越浓。
2
汽车上,一个小姑娘问妈妈:离到家还有几条路啊?“几条路”应该是有多远的意思吧!
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对从大人们嘴里说出的有些话不知确切的意思,却又模糊地懂得。比方说,家里本打算要添置某样家具,可由于一些原因,暂时不能买了。我便问父亲:什么时候买?父亲便说:过了着吧!“过了着”应该就是过些时候的意思吧,可到底是过多少时候呢?我的脑海里总会纳闷好长时间,但日子一长,对添置的惦念也就逐渐地淡去了。父亲还总爱说:人说话头……他的“人说话头”相当于“常言道”。可他的发音老是把“话”说成“花”,可这也不妨碍我的理解,只要他一提这四个字,我便知道后面的话是人们常说的了。
3
在马路旁边等公交车,一位老大娘走到我跟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于笑着说了句:你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原来她是想问时间!我回答了她之后,她忙连声说:谢谢!谢谢!
我想说的是,大娘原本不用这么客气的!
她的客气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莫说她是长辈,就算是同龄人,举手之劳的事我做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我又十分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在生活中的很多情形,也原本不用那么客气的!
太过客气总是让人觉得很虚伪,可同大娘一样,我知道我的客气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但既然会让别人感到不自在,这客气倒不要也罢!
4
刚出门,便下起了雨;行至半途,车子便没了电。望着不高的小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马路两旁的草木彰显着这个季节独有的斑斓,细雨落在耳畔敲打着雨衣滴滴点点,我骑着没电的电动车,蹬啊蹬,蹬啊蹬,内心突然有种冲动:我想写诗!
可是任凭绞尽脑汁,终究凑不出半句。也是,到底是写阴雨绵绵的意韵呢,还是写自己淋雨的落魄无奈呢?于是又想起了昨天朋友提起的“性情中人”四个字,或许每个人都是性情中人吧!
忽然,马路对面跑过来一只大黄狗,冲着我大声吼叫。什么性情啊,诗意啊,顿时吓得全无!赶紧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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