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牧歌

        作为自小生活在秦岭南陂的人，没见过草原，也没多少机会骑马，听人谈起关山草原便生起一些向往。

        关山是陇山山脉一个分支，南北走向，位于陕甘交界处，是关中平原和陇西黄土高原的界山，分隔关中和陇西。

        对关山的念想，始于风景，渐于诗词。花木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关山月》凝结成乐府古题，李白吟，陆游唱。

        念想一点一点蔓延。

        六月，正是乘凉的好时节，关山之行终于得成。一行十人，一辆小巴，走走停停。五六个小时的行驶后，车子出了高速，驶向了小路。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沿途山缓树绿，青翠欲滴，路基下不到一米高的地方就是河道，窄窄的溪流跳跃向前。我们都知道，快了，快到了。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扑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嫩绿，平坦，如同给大地铺上了大毯子，散落在绿毯子上的是三三两两的褐色马匹。你恨不得马上躺在大地的怀抱，打几个滚儿。我们驻足片刻，各自回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扑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嫩绿，平坦，如同给大地铺上了大毯子，散落在绿毯子上的是三三两两的褐色马匹。你恨不得马上躺在大地的怀抱，打几个滚儿。我们驻足片刻，各自回房间放下行李，稍作歇息。旅途的劳顿一扫而尽，我们正式出门。

       

关山牧歌

      公路穿过草原腹地，把草原一分为二。沿着公路，你便可以饱览关山草原的全景。四周是起伏的群山，这山没有秦岭陡峭，却比关中塬地威武很多。此刻，细雨中沉重的云层压向山顶，白茫茫一片。雾气笼罩在山头，这些敦实的山从头到腰到脚，呈现出不一致的颜色，像是一个捣蛋的孩子用白灰色的颜料硬生生给绿色的山头抹了几下。群山在雾气中延伸向西，不到五公里就是甘肃的地界了。在绿色山脚下簇拥着一片白色，那是蒙古包，远远看去，像是电脑屏保上的图画，煞是好看。近处的山是另一种景象。这是一种草原与林地相接的地貌，一大片草地在水平面上无限席卷，延伸，陡然厌倦在绿色山脚下簇拥着一片白色，那是蒙古包，远远看去，像是电脑屏保上的图画，煞是好看。近处的山是另一种景象。这是一种草原与林地相接的地貌，一大片草地在水平面上无限席卷，延伸，陡然厌倦了，它来了一个向下十五度的席卷运动，草原就这样水平、向上、向下波浪式前进，最终，草原凝聚了所有力量，做了一个五十度向上的席卷运动，便卷出了四周的林地。那绿色也随之改变，先前的水平延伸是波澜不惊的浅绿，自从那个大幅度的运动后，绿色好像充满了荷尔蒙，深沉浓郁得似乎要沉淀下来。就这样，嫩黄的草原兀自给自己镶嵌了一圈儿深绿的裙边。间或，一两个汉子纵马驰骋，在草原上疾驰，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也有游客穿上鲜艳的草原服装，骑在马上，呼朋引伴，纵声高歌。不知是哪来的旅游团，人数在七八十个，他们两两挽手，在草原上摆出一个心形图案，载歌载舞，欢快的笑声溅落在草原上，引得人们纷纷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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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想去远方，就在路边走走也是好的。一个褐色的木头小径会带你到好的去处，在这曲曲折折的路尽头，是一条小溪，溪流从远处山谷中蜿蜒而来，清亮的水流无声无息，浸润着整个草原。溪边长满了黄色的小花，它们探头探脑，争先恐后到溪边汲水，给溪流缀上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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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晨，吃完早点，我们分开行动。一队打算去骑马，一队计划向远处群山脚下去探寻。我加入了后一队。我们很快就穿过了草原腹地，昨天看到的蒙古包已经近在眼前了。上百个圆形的蒙古包大小不次日早晨，吃完早点，我们分开行动。一队打算去骑马，一队计划向远处群山脚下去探寻。我加入了后一队。我们很快就穿过了草原腹地，昨天看到的蒙古包已经近在眼前了。上百个圆形的蒙古包大小不一，自然散落在草原上，尖尖的顶部直指天宇。我们走近蒙古包，一个脸庞紫红的汉子正在一旁整修炉灶，他热情给我们讲这是烤全羊的炉灶，询问我们是否需要住宿。汉子深眼高鼻，从动作中你能看出他的矫健。很惋惜，我们早已定下宾馆，只能跟蒙古包擦肩而过了。接着，我们从蒙古包旁边的小路向林地方向进发。沿途的草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菊花给草原打上了黄色的补丁，它们肆意绽放，你站在花丛中，闭上眼睛，花的潮水漫过脚踝。远离人群，这里的马儿也更安静了，它们或悠闲地啃着草，或甩着尾巴驱赶苍蝇，或嘶叫，或打着响鼻。稍远一些的褶皱出现了一个羊群，它们散落在在无边无际起伏的草原上，宛如一颗颗白色的珍珠。空中，老鹰低低地徘徊，偶尔发出鸣叫。很快，我们遇到了一位放牧的女人，她操持着甘肃口音，跟我们聊了起来。诉说她的马一到冬天就得吃饲料，即便夏天，光吃草也是不行的，因为不吃粮食，马就没有力气，无法载客挣钱。诉说她的儿子，常年在外打工。诉说她的庄稼只能喂牲口，因为这里不能种小麦，海拔太高，难以成熟。是呀，这里是农、牧两种生活方式的分界线。告别了放牧的女人，不一会，我们就进入了林地。路边，一些蕨类植物葱郁丰茂，在雨水和马粪的滋润下，格外肥美。树木一棵连着一棵，遮天蔽日，活像一把把绿绒大伞。等我们爬到山的高处，回望昨夜的住处，才发现也是极美的一幅风景，绿色的山脚下，那一幢幢红色的建筑簇拥在一起，让你误以为是欧洲的风情小镇。

        这里，水草丰茂。两千年前应该也是如此，草原，溪流，山峦。否则，秦人先祖非子何以选择在此牧马？从秦襄公立国到秦穆公称霸，这个逐步壮大的部落往复活动于陇山东西。这里，孕育了大秦帝国。秦汉时期，北方匈奴是朝廷大患。秦皇、汉武都把陇山选作巡边的重要地区，多次亲临。汉唐时期，陇山一带是朝廷重要的养马基地，肥沃的土地，豢养了膘肥体壮的战马，滋养了强大的帝国。宋夏之间，陇山成了两国交战的前沿阵地。你听，在连绵山峦那边，游子望穿秋水，他在吟唱：“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

        一溜儿驮着游客的马匹迎面走来，脖颈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一只鹰在上空低徊。今夕何夕？我的思绪穿过历史的尘埃，飞回秦汉。也许，古人和我们一样，也在这片草原纵马驰骋，也曾围绕篝火，放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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