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我毕业后教的第一届学生也已经高中毕业三十年了,他们精心筹划了一场聚会,日期定在10月6日。我受邀参加了他们的毕业三十年大聚会。
6日上午6:50,小强开车接我,我们师徒二人一路热聊,一个小时后就到了白银市。
离8:30集合时间尚早,小强执意要请我吃牛肉面,他说一早上都有户外活动,午饭可能比较晚,怕我饿着。
我不好意思让他请客,他说,三十年的师生情,他只是想略微表达一下心意,让我给他一个机会。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享受被学生宠溺的感觉。
他劝我别太介意,他说有时候吃牛肉面,会碰上退了休的老领导,他会给老领导要一碗面、加一份牛肉一个鸡蛋一碟小菜,老领导非常感动,觉得他有情有义。
在这一点上我俩挺像,领导在位时,我们远离他们;但是领导退位,如果他的人品和能力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我们反而与他走的更近。
小强真是实在,也给我要了一大碗牛肉面,另外还加了一份牛肉一个鸡蛋一碟小菜。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我觉得小强请我吃的白银牛肉面格外好吃,在兰州的品牌牛肉面馆里,我也没有吃得这么开心过。
牛肉面吃着碗里的牛肉面,勾起了我对另一种面食的强烈渴望,那就是一直让我心心念念的白银臊子面。
还真是想啥来啥。
当我们一行五十多人趟过一条小溪观赏强湾乡的花海,在水川乡顾家善那充满诗意的小巷里流连忘返、顾影自怜、各种摆拍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
水川乡农家乐的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至于饥肠辘辘的声音,恐怕只有当事人听得见。
先上桌的是八个凉菜,有荤有素。过了一会儿,一碗碗香喷喷的臊子面被端了上来。
看到臊子面,我已无心再顾及其他。捉住一碗,闷头开吃,当然,也没忘了拍照留念。
吃完一碗,不过瘾,再来一碗。吃完了,才发现现在的臊子面和二十多年前相比有很大变化。
估计是节约成本,现在的臊子面肉臊子少了,而豆腐丁多了,和靖远我大姐做的差不多,看来臊子面也在与时俱进。我也爱吃大姐做的臊子面,每次也是两碗,吃到肚皮撑得圆鼓鼓。
水川乡臊子面坐我旁边的雪珍妹妹看我只顾吃面,劝我留点肚子,说等会儿还有油壶喧,这是她的最爱。
我告诉她油壶喧我从小就吃过,是我母亲做的,我们不叫油壶喧,而叫烫面油馍馍。
母亲做出来的烫面油馍馍,看起来是一张,提起来是一串,又软又嫩,颤颤悠悠,提着的时候会一撮一撮往下掉,吃到嘴里,满口生香。
那时候白面少,只有在每年榨油的季节或过节的时候,才很难得地吃一回母亲做的烫面油馍馍,所以永远都没有吃够。
思绪飘的有点远,没想到一场师生聚会,竟然勾起许多往事。原以为很多事都已淡忘了,今生不再想起,原来,它们还顽强地躲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只等待某个时候,它们自动跳出来,调皮地说:嗨,我一直在这儿,我来了!
油壶喧再说说臊子面!
我的爱吃臊子面,关系要好的同事基本都知道,所以每到晚饭时间,谁家只要做了臊子面,都会想到我,来我宿舍叫我去他/她家吃臊子面,有时候一下子来两三个,很让我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去谁家。
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我怕难堪,到后来索性谁家都不去。我待在单身宿舍里,反锁上门,前来喊我吃饭的同事无论怎么敲门,我都装作屋内没人。过一会儿,又有同事敲门,我还是一声不吭。
那一晚,我就这样黑着灯,锁着门,空着肚子,独自躺在床上……既感动又伤感。感动的是同事们真诚的关怀,伤感的是两地分居的日子何时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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