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乡土,于我而言,已是一种奢望。
-题记
在我的世界中,故乡早已蒙遮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她被遗忘,她被分割成了零碎的记忆碎片,在遥远的地方闪着微弱地光芒。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用语言将其描绘留存,故乡是构建个人世界的最初基石,它最难被描绘,也最难被找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搜寻她,想象她,在我一切的经历中尝试发掘她……
1997年春天,在农村度过三个年头后,便随母亲去到了上海。从老家安徽到上海将近四百公里,跨过很多个城市,故乡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那是我第一次远离故乡。新家是在父亲干活的工地上,每天听到的是轰鸣的吊机声,工地工人敲打击声,络绎不绝的人流声......
我依稀记得,在那个工地棚的空地上,我以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环境,看到水泥打成的光滑平地,一间间鸽子笼似的住棚,远处望去,可以看到正在建设的高楼,高楼后面的我却看不到了,更看不到的是几百公里外的故乡。
几年后,因为上学我回到了故乡,熟悉的风景,熟悉的童年玩伴重回我的世界,不同的是,我长大了,不一样了,我争着吵着要去城里上学,母亲答应了我的请求,收拾完行李随我去了县城。
在县城上学的距离近了,母亲也有了工作,可是回老家却多了四十多公里。对我而言,这四十公里没有什么,在哪里生活不一样呢?
真正第一次认识到了故乡这个词,是在几年后的夏天。
我对老家的道路,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村上的每一条路都不知走过了多少遍,甚至什么时间会遇见谁,都清楚的知道。在田埂上可以看到牛羊吃青草,孩子们追逐打闹……
还记得七岁那年,我和堂弟堂妹住在爷爷奶奶家,五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一到饭点,大伙们争抢着,比赛着吃,好不热闹!
直到外出求学去了县城,我和故乡分开了,故乡也变得陌生了。走在乡村的路上,却有一种异乡的感觉。
熟悉的人不见了都离开了乡土,去异乡拼生活。熟悉的物,也跟着熟悉的人一同消散了。
四十多里地,只是一种空间上的距离,它可以通过行走来抵达。但时空上的距离,却是永远难以抵达的距离。
离乡,返乡,再离乡,是我们这一代常有的事。资源的缺乏,让我们选择背井离乡,直到有一天返回,却发现故乡不见了,熟悉的人和物都消散了。
前一段时间,返乡回家举办婚宴,堂弟堂妹回来。时光改变了他们,使我几乎认不出来她们了。我叫他们来到了我家,和妻子热情地招呼了他们,一别之后,又恢复到了漫长的疏远,联系断了。
我的故乡,那个热闹的村落记忆,在快速发展的今天,全然消匿了,我再也找不见它的身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