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自然,美在简单,美在含蓄,往往最简单的最能凸显精神,最朴素的最有隽永的可能。一个作家,要写出让人喜欢的作品,不仅要有一颗真诚的,善感的心,坚实的文学艺术底蕴,还要有能够耐得住孤单,于幽微处独享清欢的个性。
幽微深处享清欢——林清玄《清欢》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燕与潭,风与竹的深情相会,没有轰轰烈烈,却享尽了世间的清欢滋味。
苏东坡说: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做人和作文,如果能于滚滚红尘中消闲下来,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顺着心的水流,沿溪而行,一面寻找离山的路,一面观赏溪流中的飞瀑和浪花,那是最自然不过,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丝毫的勉强,顺着生命自有的推动力,一步步向前,有人同行,欢颜结伴;无人之境,独享清欢。
在文学中,在艺术中,在清欢中,体会心灵与神秘之美的相会,那是一个短而无法再短的当下,超越了时空与思维。如果未曾进入那个当下,也就无法体会到感人的美。看来,独享清欢自有其妙处,为了体验其美妙,就必须学会享受当下。没有当下,就没有安歇;没有安歇,就没有美。
只有“而今得个休歇处”,才能够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所以,真正地做一回自己吧,回到自己的初心,回到质朴,真切,天然的自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在乎自己的纯心,甚至连在乎也无,这样才能回到清明,清凉,清远的状态,才可以独享属于自我的清欢呐。
对于林清玄这样的作家,在清欢中的成就,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说:“对于一个作家,文字就是最好的修行,文学就是最好的道场。我每天只要一坐到书桌前,拿起笔来,我的心就平宁了,感觉到欢喜与满足。不论生命有多么巨大的苦痛与困局,只要坐在书桌前,一切就转化了,进入了一种天真的心境."
经过岁月的轮回,回归到单纯,朴素,天真。让当下的感觉清晰如昔。
如果我们专注于当下,“不仅古代西方的文学家可以来到我们的案前,中国的文学家也可以和他们携手同来,莎士比亚和李白在一起喝茶,并非无稽之谈。这并不是荀子所说的‘古今一度’,而且是‘东西交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交辉在现前的一念,这才是活在现在最真实的价值。”
这样的写作,是生活与作品齐一,生活有多少从容,作品就有多少自在;生活有多少幸福,作品就有多少欢喜。专注于当下自己的心情,就不会错过转瞬即逝的灵感。许多文章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书写的心情;许多因缘流失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纪德说“凡是别人和你做得一样好的事,不要去做!凡事别人能跟你说得一样好的话,就别说吧!凡是别人可写得与你一样好的题材,不必去写!忠于所事,彻底地表现自我,这样才能创造一个绝对不可或缺的自己。”
活在当下的创作,要回归自我。因为,品味如不独到,就无法有独到的创作。“品味独到是生活的,若要化成知味的人共品,就要进入生命共同的感动。”
写作,就是这样,带着个性的标签,描述普天之下共通的事物和情感。正如胡适所说:
都是平常情感,
都是平常言语,
偶然碰着个诗人,
变幻出多少新奇诗句!
醉过才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
他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作家选择文字,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是随心,随意,随境而已。能把文章写好的人,出入自在,如梅花落在弦间,总是那么自然而然。
林清玄认为:文学能给在苦难中生活的人带来安慰,带来快乐,带来一些美丽的微笑。让他们享受清欢和淳喜。
他把当下的灵感化为文字,气归真空,文成妙有。写作的艺术,如果只是文字,与一切无关,作品自然就显现出怯懦与软弱。
如果把写作放在最高的天平,与一切艺术,哲学,思想,觉悟,文明同气连枝,作品就会开阔而有力量,既可坚强,又能温柔。
写作到了可以把作者,文字,思想化为一体,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事存在,只有写作是唯一休戚相关的事,人间的烦恼与动乱,早就化成青烟。创作的人若从未抵达那样的心境,就无法瞥见自身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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