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地同学来到这园子的时候已是午后了,今年的天气挺奇怪,中秋国庆都过了,天气还是那么热,带着点晒焦了的感觉,一进到园子,有树荫遮蔽,微风习习,立时觉得凉爽了许多。
这是个夏秋交际的季节,夏已经收起了烈日的淫威,秋却迟迟不肯接棒,下过几场雨,树叶喝饱了水,颜色润泽了不少,可是气温还没降下来,桂花依旧没开,枫叶和杉树也还是绿的,残荷却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莲蓬都跌落去水中,半池子的荷叶还直立着,摇摇晃晃,碧波荡漾。
蓝蓝的天映出蓝蓝的水,挑檐的古韵亭阁,掩映在浓密的树叶和枝条里居于其中,是一种温柔与硬朗揉合的画面,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完美构图。
园子里的游人不多,以老人为主,三五成群,经过一亭子,有人在唱戏,还有一群老人在围观。我们在他们身边踱步而过,带着暮气沉沉的悠然,漫无目的地空虚。同学问,咦,年轻人都去哪儿了?想起今天是单休,大概多数职场人没了出门的心绪,况且如今的年轻人又有几个有逛园子的兴趣。
秋光真好,蓝天白云是景色最好的化妆师,边走边拍照,边走边聊天。园子比想象中大很多,一片片竹林,一排排柳树,一颗颗松柏,一簇簇红花,有参天古木,也有新植嫩苗。门洞和窗格,把精心修剪过的盆景老桩框入或圆或方的几何图案。在池边、白墙前、庭院拐角还见到一些造型精美、人工搭砌的太湖石。楼阁、绿植、水榭、山石,代表着古人持之以恒的审美情趣,而这些江南园林的元素,在这个园子里一样都不少。
在水榭边有一处小高台,拥在各种各样的灌木、矮树和花丛里,旁边还有水流过,高台中间摆了两张水刷石的条凳。同学说,我们坐一会儿吧。我看看他落灰的皮鞋,估计也是走累了。
我们一人坐一个石凳,继续隔空聊着天,石凳上水刷石裸露的石子儿尖尖真硌屁股。太阳透过旁边树杈和枝叶照进来,我得时不时转动身子,好让脸躲过日光直射。同学开始吐槽自己生意上的糟心事,应收账款高,同行之间卷得厉害,看不到未来方向,员工留不住,增收不增利云云。
悠然的下午,未必有着悠然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同学的处境,但是明白一切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糟。眼下的初秋,这个园子还没到最美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却是这些。看这园子里丰富的树种和绿植种类,再等上一两个月,相信一定会五彩斑斓,深浅得宜,虽然挺远,虽然到时可能游人如织,我还是计划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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